三十响钟声撞碎了京城的夜空,像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惊涛。
沈清辞和萧彻冲出破庙时,正撞见一队禁军策马而过,甲胄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为的校尉勒住马,看到萧彻腰间的水师令牌,急声道:“萧大人!皇宫出事了!有黑衣人闯了养心殿,还放了火,皇上暂时移驾偏殿,李将军让我们全城搜捕可疑人等!”
“黑衣人是什么路数?”萧彻追问。
“不清楚,”校尉抹了把汗,“只看到他们背上有火鸦纹身,动作快得像鬼魅,放的火邪乎得很,泼了水也灭不了!”
火鸦营!
沈清辞心头一沉,想起魏公公那句“真正的火鸦早就藏进皇宫了”。她看向萧彻,眼神交汇的瞬间便已会意——这些人绝非冲着皇上而来,他们的目标,多半与玄铁令或皇家秘辛有关。
“石敢当,”萧彻回头,“你带几个暗卫去西市药铺,把魏公公和账册押去刑部,仔细审他宫里的内应是谁。”
“得嘞!”石敢当扛起渔网,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沈清辞,“这是剩下的定胜糕,垫垫肚子!打架也得有力气不是?”
两人赶往皇宫时,朱雀大街上已是人仰马翻。百姓们举着灯笼往家跑,禁军提着水桶往皇宫方向冲,火光染红了半个夜空,隐约能看到养心殿的飞檐在火中扭曲,像只濒死的大鸟。
“守宫门的是张千户,”萧彻低声道,“我以前在禁军时跟他共事过,可信。”他打了个呼哨,街角立刻窜出个黑影,是水师留在京城的暗卫,“去通知张千户,让他严守宫门,除了禁军和我们,任何人不得进出,尤其是背有纹身的。”
暗卫领命而去。沈清辞摸出怀里的凤凰木牌,月光下,木牌上的凤凰眼竟透出点微光,与养心殿方向的火光遥相呼应。她忽然想起阿鸾的话——“爹爹说,凤凰木牌能照出藏在火里的影子”。
刚到宫门口,就被张千户拦了下来。他看到萧彻,先是一愣,随即压低声音:“萧大人,里面不对劲。火鸦营的人好像在找什么,刚才我看到他们闯进了御书房的秘库,还打伤了好几个侍卫。”
“秘库?”沈清辞心头一动,御书房秘库藏着历代皇帝的手谕和传国玉玺的备份,难道他们的目标是这个?
“我们进去看看。”萧彻抽出佩刀,与沈清辞对视一眼,借着禁军救火的混乱,从侧门溜进了宫。
宫内的火势比外面看起来更猛。养心殿的梁柱已经烧得噼啪作响,太监宫女们哭着往外面抬东西,火光中,几个黑影正贴着宫墙快移动,背上的火鸦纹身被火映得通红,格外狰狞。
“往御书房那边去。”萧彻拉着沈清辞躲在假山后,看着黑影的去向,“他们动作很有章法,不像是乱闯,倒像是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
沈清辞点头,想起魏公公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对宫内路径了如指掌,这些人多半是他安排的内应。她忽然注意到,那些黑影路过一处宫墙时,都伸手在墙砖上按了一下——那里有块砖的颜色比别处略深,显然是个机关。
两人悄悄跟过去,等黑影走远,萧彻伸手按在那块砖上,只听“咔嗒”一声,宫墙竟弹出个窄窄的通道,里面黑漆漆的,隐约有脚步声传来。
“是密道。”沈清辞抽出软剑,“看来他们早就挖好了退路。”
通道里弥漫着硝烟和霉味,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方出现微光。两人放慢脚步,贴着墙壁往外看——竟是御书房秘库的后院,几个火鸦营的人正用撬棍砸秘库的铁门,门环上的铜狮被砸得变形,出刺耳的声响。
“动作快点!魏公公交代了,必须找到‘龙涎匣’!”为的黑衣人低吼,声音嘶哑。
龙涎匣?沈清辞和萧彻对视一眼,这个名字在父亲的日记里出现过,写着“匣内藏三族盟约,玄铁令的钥匙”。
“砸不开!这门是玄铁做的!”另一个黑衣人急道,手里的撬棍都弯了。
为的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个青铜哨子,吹了声短促的哨音。没多久,通道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串钥匙,正是魏公公的心腹小安子!
“公公说了,用这把‘母钥’。”小安子哆哆嗦嗦地递过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只火鸦,“他还说,拿到龙涎匣就从密道撤,不必等他……”
话音未落,萧彻突然从暗处冲出,佩刀架在小安子脖子上:“说!魏公公让你们拿龙涎匣做什么?”
小安子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只听公公说,匣子里有能让‘三族’听话的东西,拿到它,就能、就能号令天下……”
火鸦营的人见状,纷纷拔刀冲上来。沈清辞软剑出鞘,剑光如练,直刺为者的手腕,却被他躲开。这家伙功夫比江南的络腮胡厉害得多,刀风带着股狠劲,招招致命。
萧彻将小安子交给随后赶来的禁军,转身加入战局。他的剑法沉稳,与沈清辞的灵动恰好互补,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撂倒了两个黑衣人。剩下的见势不妙,竟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往秘库门上扔——原来他们带了火油,砸不开门就想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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