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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路（第2页）

如果……如果没有这个孩子……

是不是……这一切纠缠……就能结束了？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她猛地闭上眼，用力甩头，试图将这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

她是他的母亲啊！无论血缘如何，这三年，是她一口奶一口饭，将他养到这么大！

可是……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原主的孩子，是宋清屿和原主……

那她算什么？

一个可悲的、被利用的、抚养着仇人（或者情敌？）孩子的替身？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几乎要将她逼疯。

夜里，她起了高烧。意识在滚烫的岩浆和冰冷的深渊间沉浮。一会儿是原主林晚在井底绝望的眼神，一会儿是宋清屿浑身是血靠在门框上的模样，一会儿是冬至那双黑沉沉、无声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在噩梦中挣扎，呻吟。

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

动作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晚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冬至近在咫尺的脸。

孩子跪坐在她身边，黑沉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只小手依旧贴在她的额头上，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冰冷的镇定。

仿佛在确认她的温度。

又仿佛在……无声地询问。

林晚看着这双眼睛，看着这张脸，高烧带来的眩晕和心底那片冰冷的绝望交织在一起。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孩子紧紧搂进怀里！

力道大得几乎让冬至喘不过气。

孩子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小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回抱住了她。

母亲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颤抖和泪水的湿意。

但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越了喂养与生存本能的、笨拙而绝望的拥抱。

林晚将脸埋在孩子瘦小的肩头，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孩子单薄的衣衫。

她知道。

无论真相如何。

无论前路怎样。

这个孩子。

她放不下了。

这场由那个男人开启的、冰冷而残酷的纠葛。

她注定。

要背负到底。

直至。

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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