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根本对此毫无所察的太宰治不由得死死攥紧自己的掌心,指尖几乎要嵌入血肉。
太过分了,居然让自己成为他痛苦的一部分……此刻的窒息感与痛楚感,就是仓知涯的报复吗?又或者说,是他的诅咒?
……太过分了。
如果知道真相的话,恐怕“太宰治”宁愿自己也一起被抹除,都不愿意一无所知地生活在这个让仓知涯自我牺牲才得以存在的世界上。
这就是仓知涯被送往咒术世界时的感受啊……还真是被同等奉还了。
他无法控制地在心中嘲讽自己。
沢田纲吉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啊,我似乎想起来自己当时想说的是什么了。”
“我想告诉他的,我想问他:‘你愿意再一次心怀希望吗?’”沢田纲吉苦笑一声:“我从未放弃过拯救他,但我也害怕自己无法履行承诺,更害怕说出口的话语会再次成为诅咒。”
“阿涯是对的,承诺会成为诅咒……”
他喃喃着说。
太宰治目光微动,随后垂下了眼眸:“至少你可以和他一起承受这份绝望,而我不行。”
沢田纲吉回过神,竟是弯了弯眉眼:“你当然不可以陪他承受绝望,因为你是他的‘希望’啊。”
“我们能够来到这里,能够拥有拯救他的机会,不正是多亏了你吗?”他对着太宰治莞尔:“太宰君。”
“你其实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值得信任啊。”
太宰治这一瞬间和仓知涯感同身受了:“……你们超直感这么作弊的吗。”
沢田纲吉显然没有任何证据,仅仅是凭借直觉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原本神色郁郁的中岛敦也振奋了起来,恍然道:“对哦,不管怎样,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拯救仓知先生吗!”
没有求生可能的死局之中,偏偏诞生了奇迹。
坂口安吾也微笑起来:“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希望是始终存在的,不是吗?”
“对啊!”虎杖悠仁自信满满地鼓舞大家:“虽然之前的确是忘记了他,但现在我们不都已经知道发生的一切了吗?一定可以把仓知给救回来的!”
闻言,许多人的表情都有所松动。
要拯救仓知涯,最大的难度在于无人记得他的存在,所以无人能够拯救“不存在的仓知涯”,但现在,死局已经被扭转了。
禅院真希挑眉:“是啊,说不定看完他的记忆,这家伙就突然蹦出来了呢?”
伏黑惠顿了一下:“仓知君会社死的吧……”
狱寺隼人气哼哼地说:“我已经记住了他所有的黑历史,一定会狠狠嘲笑这家伙的!”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kufufu……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这种恶劣的家伙,说不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记忆和心声都被暴露给别人。”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太宰治,不由得说:“毕竟某人的脸皮比太宰还要厚。”
江户川乱步还真思考了一下:“唔,最起码的羞耻心他还是有的啦。”
熊猫再次露出了豆豆眼:“人还没救回来,你们就已经在想怎么处刑他了吗……好可怕啊。”
狗卷棘默默点头。
[当我回到横滨的时候,意料之中地发现日本境内出现了零星飘荡的咒灵。
时间虽然所剩无几,但也还能来得及再见一见悟他们,真不错啊。
世界融合,原本无法拨通的手机也终于派上了用场,我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悟:“你现在在哪?”
悟那边不知为何安静了片刻,才回答我:“我在港-黑大厦。”
“……哈?”
悟语气自然地说:“太宰君邀请我来喝茶,怎么了?”
太宰为什么每次都能够精准地找到关键人物……不过我思考了许久,实在想不出来悟有什么知道的事情是不能告诉太宰的,莫名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因此逐渐平复下来。
于是我沉默了半晌,也淡定地说:“好,那我来找你们。”
话音刚落,我的身影已经直接出现在了太宰的办公室内。
戴着黑色眼罩的白发青年正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待客椅上,那熟稔的模样看得我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这里的常客。
他向我挥了挥手:“哟,好久不见啦。”
“其实对我来说,我们分开还没有一天时间。”我也随手拉了椅子坐下来:“怪不得咒灵的密度似乎比我印象中要多一些。”
悟拖长了语调抱怨道:“是啊,你带着那几个特级咒灵走了之后,它们又开始不断增长,怎么都杀不完——不过,现在咒术界的状况也比以前好很多了。”
“太宰君刚刚提出了个很有意思的建议!他说可以让异能特务科取代总监部诶!我觉得还挺有可行性的!”悟兴致勃勃地说:“虽然都是官僚主义的家伙,但特务科的人怎么看都比那群烂橘子要好呢!”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安吾会累死的吧?”
太宰不满地说:“特务科又不是只有安吾一个人!”
“也是。”我又想了一下:“而且比起直接让特务科管理咒术界,他们应该更倾向于重新建立一个部门。话说世界融合之后,总监部应该早就渗透进日本政-府的高层了吧。”
我吐槽说:“太宰,你这个提议也太不走心了,还不如让港-黑上位……以后你就是整个日本的无冕之王!”
悟哈哈大笑:“这个好耶!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