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胜寒低头看她:“想回去吗?”
双颊酡红的女孩儿乖巧地点点头,又长又卷的睫毛轻扇。
另一边两人没有停止的意思,依然玩得火热,沉吟半刻,温胜寒揽着顾蜻游的肩膀起身。
两人坐缆车下山。
晚间山风凌冽,吹得座舱也微微摇晃,顾蜻游靠在温胜寒肩膀上,整个人安静得让人怀疑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忽然,她出声:“温先生。”
温胜寒一顿,淡淡应声:“嗯?”
沉默。
过了一会,她叫:“温先生。”
“嗯。”
沉默。
又过了一会:“温先生。”
“我在。”
……
“温先生。”
温胜寒终于可以确定,她在
耍酒疯。
清冷的月光照进座舱,男人的眉眼染上无奈,但他还是认真地回应她:“我在。”
顾蜻游不说话,突然抱住了他,将头埋进他的颈窝。
又痒又热的呼吸扫在颈侧,带着淡淡的酒精味,温胜寒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她闷闷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像是梦呓:“您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这一次,他久久没有回答。
温胜寒其实不是没有察觉的,自从顾奶奶去世之后,顾蜻游就陷入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中。
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不会被抛弃,似乎成为了她与这个世界链接的唯一办法。
但是,这一次,他实在无法坦然地回应“不会”。
他收回了原本轻轻拍打她后背的手。
半晌,他轻声道:“你喝醉了。”
顾蜻游抬起头看他,晶莹的泪涌上眼眶,无声控诉委屈。
男人的脸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就在这时,缆车的站点到了,座舱的门朝两边打开。
温胜寒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喉咙干涩,说话的语气很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凌晨三点半,顾蜻游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朦胧,不远处已泛起鱼肚白。
她心血来潮,衣服都不换,跑下楼去敲温胜寒的房门。
开门时,温胜寒还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衣,没有戴眼镜,睡眼朦胧。
很明显,是刚从梦中醒来的。
顾蜻游有些忐忑,突然对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
她抿了抿唇,刚才那个想法有些说不出口来。
温胜寒倒也耐心,没有责怪她,见她赤着脚,反而低下头去关心她:“又做噩梦了?”
他的语气带着还未睡醒的慵懒,用那副清冷的腔调说出来,好听极了。
顾蜻游突然就来了勇气,她眼巴巴地看着他道:“温先生,您可以陪我去看日出吗?”
温胜寒表情微顿,似乎有些惊讶。
但下一刻,他却点头了:“好。”
顾蜻游的双眼骤然亮起。
温胜寒扶着门槛道:“先换衣服,楼下见。”
顾蜻游点头,心就像飘上了云端,像一只欢快的燕子般飞回房间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楼时,温胜寒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她,语气温柔:“走吧。”
他拿了车钥匙,亲自开车去山顶。
凌晨的山风清冽而莽撞,吹得人神清气爽,顾蜻游扶着车窗,看着红色一点一点侵蚀蓝灰色的天空,胸膛内的心脏咚咚直跳,有一种要赶不上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