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的时候,那人突然给了他一枪。
消音手。枪无声无息,小陈猛地一顿,慢慢倒下去,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郁识忍不住怒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人?”
那人哂笑:“他被监控拍到脸,必定会引起公开通缉,带上他很麻烦,你一个阶下囚,还有空关心叛。徒,多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一把将他推上了车。
两个alpha将他夹在中间,是押送犯人的方式。
“我们要去哪里?”郁识皱眉。
“不该问的别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辆车在大路上疾驰,足足开了一天一夜,次日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出关码头。
郁识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瞬间心脏猛地收紧。
命运巧合之间,他来到了父亲牺牲的那片海域——从第一区出关,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偷。渡,绕过第二区管辖,然后从第三区乘坐星舰。
海风腥咸,湿漉漉的水汽扑面而来,在漆黑的天空下,海域如同沉睡中的巨兽。
在无边的浪声中,郁识踏上了偷。渡的轮船。
从一区开往二区需要三天,这三天时间,他一直待在底舱,和一群偷渡者共处一室。
底舱暗无天日,阳光和月光都照不进来。
他靠在舱壁上,忍不住想,当年邵英海是否也这样在海上漂流。
漂了三天之后,来到第二区停靠港。
郁识没有通讯设备,不知道外界什么情况,那些人给他准备了易容工具和假身份芯片,一路通畅地过了安检。
停靠港屏幕上,滚动着最新的新闻播报。
女声说道:“几日前,国。安部门公布了最新抓获的间。谍名单,其中有一名曾任职武器制造第三研究院,目前,K9正全力抓捕这名在逃人员,悬赏高达五千万……”
身边的人看了眼郁识,笑道:“五千万,雇主可是给了我们这个数,看来天晷低估了你的价值啊。”
他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
郁识早猜到他们是雇佣兵,并没感到惊讶,陆行舟那么狡猾,不可能用自己的手下。
“走吧,星舰靠港了。”那人起身道。
郁识压低帽檐,走向廊桥,巨大的星舰就在前方,迈出这一步,再无回头路可言。
正要进关的时候,一个踩着平衡车的小男孩直冲着撞了过来。
郁识下意识伸手去扶,被他撞个满怀,险些摔倒在地,雇佣兵大声呵斥,提起小男孩的衣领就要摔出去。
郁识拦住他,压低声音道:“不要节外生枝。”
港内有不少路人,纷纷看了过来,雇佣兵阴沉着脸,对保安说:“这里禁止平衡车,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保安连声道歉,把小男孩带了下去。
郁识暗中握住掌心,将刚才拿到的东西放进口袋。
那群人送他登上星舰,舱内一片海蓝色军装,舱门关闭后,郁识看见了一个熟人。
郑枭盯着他,面色不善,“久违了,郁主任。”
郁识淡淡道:“好久不见。”
郑枭向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上前给他搜身。
郁识举起双手配合,片刻后,郑枭上前一步,望向他的耳垂:“耳钉取下来,我看一下。”
郁识看了他一眼,摘下耳钉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现在被天晷通缉,就算想逃都没有去处。”
“有过前科的人,没资格谈条件,”郑枭冷冷地说,“你让人对少校开枪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态度。”
郁识轻哂,无所谓地任他查看。
郑枭摊开手心,那是一枚很普通的粉钻,除了价格略贵,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将信将疑地还给郁识,说道:“航行一周时间,在此期间,不准离开你的房间,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让小陈传密钥的人是他,郁识在回复中,明确表明了态度,他才派人去接应。
郁识简单地说:“我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他停顿了一下,“陆行舟说的没错,里面的东西确实能改变我的想法,这段时间我求证了很多次,尝试过努力,但最终还是拿到了令人失望的结果,我并不打算效忠奥洛,可如果能让我父亲沉冤得雪,我会站到天晷的对立面。”
他没再戴生物眼镜,瞳孔回到了灰蓝的颜色,里面酝酿着滔天风暴。
郑枭若有所思:“似乎合情合理,但你是个不会轻易改变的人。”
对于他的防备,郁识没有表现出急切,也不再解释,安静地走进房间,此后航行的路上,再没有出来一步。
一周后,星舰落地奥洛。
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踏足这个国家,这个养育他母亲的国家,也是毁掉他母亲的国家——
作者有话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