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帅。”郁识转身致意。
他说:“我对热门武器都感兴趣,这把枪上过很多次手枪排行榜。”
谢乘风随口道:“说说你对它的了解。”
“这是一把由信息素操控的手枪,亮点在于使用者连接枪支后,能够做到远距离操控,就像驯服坐骑一样,让人很有成就感,但蛇形管最多只能储存两种信息素,因此换人使用十分不便。”
郁识询问:“谢元帅使用它时手感如何?是像媒体说的那样,刚开始很不习惯吗?”
谢乘风饶有兴致:“你竟然看过我的采访,刚开始确实不习惯,它的弹道有点偏移,我找人做过改动。”
郁识点头:“难怪后端看起来磨损严重。”
谢乘风称赞道:“你果然够专业,你父亲说你是汤老的徒弟,我以为只是挂名弟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实力派,后生可畏啊。”
他这话有些居高临下式的夸赞,或者说是上位者的惯用语,他自己浑然不觉。
郁识淡淡地说:“看来元帅对三院不太了解,我师父从不收挂名弟子。”
说一个东区元帅不了解辖区内的研究院,无异于在暗中嘲讽他疏于管理,谢乘风自然听得出来,眼神中带上些许冷意。
郁识无所察觉道:“听说这把枪的前主人是厉元帅,您是怎么从他手里拿到的?”
他提及厉淮权,谢乘风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仿佛听见一个极其反感的名字。
“哼,当然是名正言顺得到的。”他语气傲慢,“厉元帅还是少将的时候,从达纳监狱得到这把枪,后来他跟我打了个赌,他输了,枪自然就归我。”
郁识呼吸一紧:“打赌?”
谢乘风嗤笑:“你对武器这么痴迷,应该知道这把枪的来历吧,当时它的主人被关押在狱,厉淮权说他一定能活着出来。”
他冷冷道:“但那可是达纳监狱,只关政治军事犯,向来有进无出,我赌他必定会死在里面,甚至连军事法庭都上不了,结果和我猜得一模一样,那人自杀了,所以枪归我。”
调侃一个万众唾弃的死人,似乎是绝对的正确。
这把枪像一匹战马、一辆豪车,轻而易举地成为他们的赌注,现在被拿出来参展,也不过是为了炫耀得手的宝贝。
郁识呼吸变得急促,眼神像利刃般穿透空气,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从谈话开始到现在,一直表现得礼貌且克制,遵循晚辈对长辈的社交礼仪,从未表现得如此情绪外露。
谢乘风感受到他的视线冒犯,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
郁识忽然说:“这把枪在业内价值连城,听起来您捡到了个大便宜。”
他顿了顿,勾唇冷笑:“但您难道不觉得,随身携带它很诡异吗,毕竟前主人死于非命,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语气轻飘飘的,眼底的笑意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谢乘风不忌讳这些,不屑地说:“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军队的传统,用俘虏用过的武器是征服的象征,王朝时期流行用敌人的头骨做酒杯,连K9总部都是建在乱葬岗遗址附近,区区一把枪算得了什么。”
郁识说:“是我封建迷信了,像您这样一身正气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诅咒,您必定能顺风顺水,稳坐泰山。”
明明是祝福的话,谢乘风却听得浑身不得劲,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
远处站着执勤的猎鹰团卫兵,谢刃站在一个覆面alpha旁边。
Alpha笑着说:“他们到底聊了什么,能让你爸憋得说不出话,那指导员真是个人才。”
“说了在学校别提我爸,隔墙有耳。”谢刃不满道。
“就我俩这敏锐度,谁敢偷听。”alpha说,“你都快毕业了,没必要这么低调吧。”
谢刃面露担忧:“老话说爱屋及乌,讨厌一个人也会厌屋及乌吧,他看起来不太喜欢老谢,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连坐我。”
“噗,那也没办法,你还能和老谢断绝关系不成。”
谢刃没说话,表情严肃。
Alpha不笑了:“你小子不会真这么想吧?脑子进水了?”
“我没想那么多。”谢刃烦躁道,“就算真要断绝关系,也是因为他不是个好父亲,和别人没关系。”
Alpha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和阿铮不愧是好兄弟,都一个德行,有了老婆忘了爹。”
谢刃瞪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我的老师!”
他突然提高音量,把alpha吓了一跳。
“我操,你激动个锤子,我只是随口一说!小点声……我又没说他是你老婆,我知道你们是纯洁的师生关系。”
谢刃沉默不语,半晌皱着眉说:“厉铮还是没有回来的打算?”
“你俩关系那么好,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那边通讯差,最近没怎么联系。”
Alpha耸肩:“我前阵子去九区出任务,他仍然是老样子,说哪天厉元帅死了他就回来扶棺……这话听起来怪不吉利的,我都没敢跟你说。”
谢刃淡声道:“要是真有那一天,天晷就要变天了,他不回来也得回来。”
“可不是嘛,星际都说,奥洛是忌惮四方元帅,才不敢违反百年和平条约。”
两人聊天之际,一名清洁工推着打扫车路过,他的身形很高,佝偻着背往外走。
谢刃原本呈放松的状态,眼睛扫向他时蓦然停顿,出声呵斥道:“站住。”
Alpha立即停止说话,右手惯性地扶在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