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钱全部分到每个人的手中,徐贞月又做了最后总结。
简单的“开工动员大会”结束,工人们揣着喜钱,带着笑容和干劲,迅散去,回到自己久违的岗位上。
很快,几家作坊都传来了熟悉的劳作声响。
徐贞月和沈培风站在门口,望着重新运转起来的家业,相视一笑。
他们有彼此,有家人,有这些愿意追随的乡亲,前路虽然仍有忙碌与挑战,却充满了无限可能与希望。
待工人们散去,徐贞月对站在人群最后、显得有些不安的沈嘉安与何玉莲温声道:“三弟,弟妹,你们随我们来书房一趟。”
沈嘉安与何玉莲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忐忑,默默跟上兄嫂的脚步。
他们的两个孩子此刻还在羊脂皂作坊里等着,等待娘亲过来。
书房里,炭盆早已被烧得旺旺的,屋里亦是茶香袅袅。
四人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气氛却不如往日轻松。
这是孙秀兰走后,他们兄弟两人第一次坐下来说话。
因为家里有白事的缘故,今年沈嘉安既没有来沈宅拜年,也没有任何礼物送到沈宅,怕兄嫂担心沾染上他家的晦气。
只是不知,兄嫂叫他们来干什么。
沈培风亲自为二人斟了茶,又亲自将茶杯推至沈嘉安面前。
不等沈嘉安开口道谢,沈培风便开门见山道:“三弟,弟妹,今日找你们来,是想问问,往后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如今你们也该为自家好生谋划了。”
沈嘉安握着温热的茶杯,努力感受着来自茶水的温度,想让自己的心也暖和些。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大哥,大嫂我我和娘子商量过了。大勇、二勇他们终究是沈家的血脉,如今他们没了依靠,我我曾经在心里答应过爹,要守护好这个家,我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我想着,至少要把他们养到十四岁,能自立了,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沈嘉安声音平平,却透着一股认命般的坚持。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亲确实在死前还在算计,且她玩得一手好算计。
孙秀兰这辈子所有的算计,也都用在他们这些子女身上了。
那日他照常起来给孙秀兰熬药,刚推开她的房门,除了看到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母亲,还在她的枕头下看到一封书信。
字迹还算工整,与孙秀兰清醒时候在公中账本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估计就是她早就写好的,准备在自己走之前交到儿子手上。
信里每一个字都在诉告自己的悔恨,无不叹息人生苦短,她还未和沈嘉安一家享受天伦之乐。
最后一句,是孙秀兰希望等她走后,沈嘉安能担起照顾大勇和二勇,为他们以后置办家业、娶妻生子。
不得不说,孙秀兰用这样一封信,撬动了沈嘉安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照顾沈大勇和沈二勇到十四岁,也是沈嘉安与何玉莲商量再三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