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恐怕也是因为这点,她和他才会碰面。
&esp;&esp;言语开始是聪颖与机灵的,后来就成了冒犯。
&esp;&esp;这一次,她穿着为她定制的衣服,站在所有人面前:他,他的雇主,女仆,翻译和保镖面前。
&esp;&esp;“说吧,”他的雇主说,“你要献出你身体的哪个部位。”
&esp;&esp;“我不是已经献出去了吗?”她转过了身,背对所有人:“看见了吗,我的翅膀。”
&esp;&esp;“左手。”他的雇主说。
&esp;&esp;他走上了前,做好她用所有生挣扎的准备,然而她自己坐到了椅子上,让身体瘫倒在柔软的布料中。
&esp;&esp;他对上她的视线,头一回如此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她有着平凡的五官,在布告上看见恐怕也会忘记的模样。
&esp;&esp;“会很疼吗?”她问他。
&esp;&esp;他张了张嘴,在这一瞬间竟失了神,轻声道:“……我尽量。”
&esp;&esp;话说出口,他就察觉到一股愤怒,是来自自己胸口的。他并不是能完美地控制感情的人,这点他清楚,一直以来也认为没有必要,此刻他却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叫他在拉长了她的手臂时,带上了焦躁。
&esp;&esp;结果却一如既往地完美。
&esp;&esp;她连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一切就结束了。
&esp;&esp;他清晰地瞥见从她额上留下的冷汗,他望见她的目光,没有看向最前方,而是转向了他。
&esp;&esp;“谢谢,”她说,“真的……没有那么疼。”
&esp;&esp;她闭上了眼睛,很快失去意识。
&esp;&esp;她得到了新的手臂,似乎拥有血肉的假手,没有一丝温度,敲打时嗵嗵作响。
&esp;&esp;原本就腐朽的开始溃烂,人们在焦头烂额中不忘开始赌局,他来来去去,还是有一次被抓住,要他从口袋里掏出点儿东西来。
&esp;&esp;“飞坦,你说怎样,她能活多久?”
&esp;&esp;他撇了撇嘴,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上一次用钱还是买冰淇淋,后来所有口味他都吃腻了,就再也没动用过。
&esp;&esp;发来的都被塞进了这里面,除了卡,还有厚到鼓起来的一大沓。
&esp;&esp;旁人伸手来拿,他侧了身,从里面拿出一张,放在桌上,“嘘”声还没彻底响起,他拿出第二张。数到十五的时候,他开始有点儿烦了,于是抓住全部的,都放到了木桌上。
&esp;&esp;“喂喂,真的假的……”
&esp;&esp;恐怕从前并未有太多人认为,在这小个子的身上存在残忍无情之外的其他。
&esp;&esp;“所以你赌什么?一个月?三个月?总不会是一年吧,以前最长也才半年,她都要打破记录了。”
&esp;&esp;他合上钱包,将它放进口袋:抹平了褶皱,说:“世界毁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