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身影踉跄奔来。
林馨撞进怀里的力道几乎令肋骨呻吟,泪水混着血污在领口晕开深斑。
她哽咽着抱住宁芊的身体,指甲陷进对方后背绷紧的肌肉。
秦溪颤抖的手悬在半空。
她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欣慰的勾起嘴角,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身后赶来的李梦等人相视一笑,皆是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宁芊轻抚着林馨的头,低声安慰怀中啜泣的恋人。
温柔的神色和五分钟前简直判若两人。
“好啦我们先走,好不好。”
林馨轻咬了一口她的锁骨,恋恋不舍的从怀里下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站到了宁芊的身后。
宁芊对着三人点点头。
她知道大家心里的疑惑很多,但现在这里明显不是叙旧的地方。
再转过身来,那张脸只剩冰冷,竖立的瞳孔如冷血动物般骤缩。
“汽油。”她脚尖碾过倒映身影的血泊,“加满。”
王海努力挤出谄媚的笑,连忙点头哈腰称是。
他弓腰小跑着亲自拖来油罐,余光看见尸体被拧成麻花的脖颈,橡胶管在颤抖中差点脱手。
宁芊看着房车油箱刻度慢慢跳满,缓缓掏出兜里的墨镜戴上。
一把抓过王海的衣领,鼻尖几乎点到他的额头。
“你如果敢耍花样。”
苍白的手指慢慢划过男人的颈动脉,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她用下巴点向车门上那一片猩红。
“就和她一个下场。”
王海拼命摇着头,抖成筛糠的身体不听使唤,周围的手下惊惧的看向这厉鬼般的身影,无人敢上前阻拦。
啪。
清脆的巴掌,还有五根分明的指印。
“行,那我们走了,王——局。”
那称谓的尾声被故意拖长,男人耻辱的看着宁芊收回手,却没有出任何声响,反而悄悄松了口气。
墨镜被勾下鼻梁,缝隙间一对竖瞳在暮色中燃起幽绿的磷火。
宁芊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利索的上了房车。
冲着四人招手,“上车。”
秦溪路过王海面前时,故意放慢脚步,突然转身一个膝顶撞在了他的裆部。
她愤恨的看向这个道貌岸然的领导,早就想这么干了。
这欺男霸女的畜生!
真想一刀给他宰了。
王海瞬间痛苦的憋红了脸,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私密处,紧紧的咬住牙关,脸上仍然保持着标准的谄媚,抬头冲着秦溪不怒反笑,伸了个大拇指。
专业,这个就叫专业。
“呸!”
一口痰不偏不倚的唾在他的脸上,秦溪冲他竖了个中指转头离开。
跪在地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不敢做什么,只能摆摆手让手下让开。
夕阳像颗溃烂的橘子挂在铁丝网上,避难所大门关闭的巨响中,房车碾过桦晓青支离破碎的脑组织,将满地鲜血与谎言抛进尘土。
宁芊从后视镜看着北城避难所缩成冒烟的方块,缓缓收回目光。
车载灯带的暖光映亮驾驶室前五张面孔。
“这车哪来的?”
秦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甲刮走了一点碎肉末,有些嫌恶的弹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