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山觉察到小儿子跑路之后,压根儿就没意识到家里丢了钱。
因为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是张桂花在管。
而张桂花一直以来都跟他说,钱存在信用社里,安全得很。
所以,折腾一番后,周远山也想开了,小儿子出去躲躲也好,避避林家的风头。
想来,林家找不到人,时间久了,气也就消了,应该也不会做得太出格。
只是,大儿媳妇要ooo块钱做赔偿的事情,等他的金孙周念祖回家了再说,先拖一拖也无妨。
想通了这些,周远山心头那点烦闷也散了得一干二净。很快,床上就响起了他的鼾声。
王凤英刚回到家,徐美华就拉开房门,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惊疑未定的神色,压低声音问:
“二婶,刚才闹哄哄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周清和那混小子不知怎么的摸黑回来了,偏巧撞上了你公爹。
那混小子心虚,估计是怕林家人抓他,跟个兔子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你公爹眼神也不好,黑灯瞎火的什么都没看清,就以为家里遭了贼,这才嚷嚷起来,惊动了大家。
别想了,早点睡吧!”
王凤英见她出来,忙解释道。
徐美华闻言,紧绷的肩膀这才松弛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唉,这个老三,真是个祸头子,净惹事!”
她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周念薇听了,却异常兴奋了起来,小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
昨天,林家人气势汹汹地上门讨说法。
听着他们咬牙切齿地控诉三叔周清和的“光辉事迹”,她都忍不住想为他点赞。
如果她没记错,上一世三叔周清和在她出生没多久后,就干过一票大的。
他偷了家里的一笔钱,当成彩礼给了镇上一名叫李丽丽的姑娘家里。
结果没几天,东窗事了。大伯周清华和三叔周清和为此,在院子里打得头破血流,场面那叫一个难看。
后来,大伯周清华蛮横地拉着三叔去了李家,要求他们将彩礼退回。
可李丽丽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为了霸占彩礼钱,直接谎称李丽丽已经被周清和搞大了肚子。
如果周家执意要回彩礼,他们就会去派出所告周清和强奸,让他吃牢饭!
无奈之下,周家只得认栽,不仅同意李丽丽进门,还紧锣密鼓地给周清和、李丽丽办了结婚酒席。
然而,就在那场仓促而憋屈的喜酒办完后没两天,周清和就带着新媳妇李丽丽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去了据说满地是黄金的广东。
至于李家宣称李丽丽“怀孕”,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大伯周清华觉得自己被当猴耍了,白白损失了本该属于他的钱,还让弟弟捡了个便宜媳妇跑了,这梁子结得又深又死,兄弟俩自此形同陌路。
“只希望今晚的三叔,真的是回家做贼的。”
周念薇躺在床上,望着黑黢黢的屋顶,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年龄不符的冷笑。
“周清和最好和上辈子一样,不仅偷了钱,还要把那个李丽丽顺顺利利地娶进门来。”
周念薇继续“许愿”。
她对那个李丽丽可是“印象深刻”。
上一世,李丽丽和周清和几年后从广东回到山口村,仗着泼辣刁钻、嘴皮子利索,可没少给奶奶张桂花和大伯娘林秀芳添堵。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把周家搅得鸡犬不宁。
偏偏她歪理一大堆,撒起泼来谁都招架不住,张桂花被她气得心口疼是常事。
嗯,她就喜欢看他们一家人“狗咬狗”。
周念薇美滋滋的期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