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你点外卖啊!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
“你答应了要随叫随到又没办法做到,只好我过来了。”赵柏林说。
赵柏林说这话时倒很平静,不像是生气了。
“那你打电话是……”
“看你在不在家。”
我再一惊。
打电话可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我有事儿啊,谁没个急事儿呢。”我理直气壮地说。
赵柏林不说话,倚靠在客厅的一层书柜上,安静地看着我。
那眼睛,像沉默又汹涌的海。
感觉太不妙了,我又想从客厅逃开,可想到这里可是我家。
“我给你下碗面吧。“我说。
他说好,坐在沙发上,慢慢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赵柏林的家要比我的家大两倍。客厅很小。厨房很小,小到只能挤下两个人。
我双手撑在台面上,却被突然进来的赵柏林吓了一跳。
他的一只手放在了头顶上方的橱柜上,另一只手放在我手的旁边。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背脊,我的视线跟随他的手。
“水开了。”
赵柏林的声音穿透了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常会出现一个男人,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人是赵柏林的爸爸。
我爸赌博成瘾,在我十三岁时出车祸死掉了。我妈一直一个人。她是个温柔又坚强的小女人,一直独自抚养着我,所以我不能怪她,她只是缺很多的爱,是那个男人骗了她。
我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赵柏林的爸爸开始谈恋爱的。有段时间我的记忆混乱、模糊不清,久而久之我就放弃去想。无论怎么样都好,这是既定的事实。
他们在一起后,赵柏林就和他爸断了联系,带着他妈走了。而我自知和他再无可能,遂放弃。
这是我仅能记得的比较清晰的记忆,也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
可为什么白安连这种事也知道?
“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说,“不管是接吻也好,做ai也好,我们的身份,是能做这种事情的关系吗?”
“你想说什么?”
“今天是最后一天。”
“不用你来提醒我。”
我们最终留下一个不愉快的结尾。
赵柏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会很绅士的一个人,从他的少年时代就是这样。他明显地厌恶一个人时,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像用一张薄薄的纸快速划破手指一样疼。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盯着桌子上那只只剩了汤底的碗,像是要把它盯穿。
我好像撕开了身体某处被风干的肉,眼睁睁看着从内里露出白花花的骨头。
突然想起来那年,我偷偷看到白安在放学路上对赵柏林表白。
记忆像划破空气的雨滴,闯进了我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