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记性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回到学校,我的失眠越来越严重,有时候整个晚上都睡不着,有时候能睡着却又陷入梦魇,好几次把同寝室的室友吵醒。
于是,我在外面租了房子。
我变得没办法正常社交,越来越孤僻。
我每晚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曾有过几次想死的念头。
我医院,才知道这些都是抑郁症躯体化的症状。
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出来我是同性恋的事,我在学校的论坛上看到一篇帖子,上面的照片是我和赵柏林抱在一起的亲密照片。
于是,那些恶意的攻击和眼神便向我投来。
但帖子很快被删掉了,听说有人因此被退了学。
那年倒春寒很厉害,都三月了出门还得穿羽绒服。
我晚上去便利店买烟,顺带买了一瓶酒。
医生说我要再喝酒,要进ICU了。
我在路上点了根烟,抽完还没到出租屋,正巧这条街的人行道上有木质长椅,我有点累了,便坐下,从袋子里拿出那瓶酒。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那身形和我记忆中的人的身形逐渐重叠。
我起身从长椅上离开,却栽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感觉有人过来接住了我。
第二天我在出租屋里醒过来,屋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蜷起身体,躲在被子里,心脏和胃都传来剧痛。
“赵柏林,我想你了。”我在被子里喃喃自语。
可我知道,我对他说出哪种话,他不会原谅我的。要不然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不肯见我。
我因为抑郁症休学了半学期,我一直没有告诉我妈。
我换了个住处,半年来我一直在躲在房间里,我甚至放弃吃药,试图自杀。
那次割腕,我从死神那里被抢回来,醒来后我把关于赵柏林的一切都忘记了。
我妈告诉我我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手腕上的伤口也是车祸留下的。
后来,我顺利毕业,顺利实习,顺利工作,也谈过几次恋爱。
但我总是没办法和别人交心,永远无法忍受和其他的人的肢体接触。
我总有一种缺失感,就像灵魂缺少了一部分,任何东西都无法填满这个空洞。
可是很奇怪,我却没有想死的念头,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要找到它的执念使我活下去。
直到有天,隔着熙攘的人群,赵柏林站在街对面深深地凝望我。
我看到那辆车撞向我,我昏迷濒死之际,看到你的脸。
后来我才知,白薇还是告诉了赵柏林我出现在她诊疗室的事情。他匆匆订了机票回来,却找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我。
病房里发出刺眼的光,我很艰难地才睁开眼睛。
赵柏林在床边守着,他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想开口说话,但嗓子干得厉害,尝试了几次也没有发出声音。
可能是我惊动了赵柏林,他醒了,看到我后急忙按了铃。
他双眼红通通的,眼里面都是血丝,眼下也挂着乌青,整个人脸色也很苍白憔悴,看上去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的样子。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吻我的手心,几乎哽咽:“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我用力挤出声音:“好久……不见啊,赵柏林。”
第53章好想抱抱他
赵柏林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来看了一眼,说去叫医生过来。
我动了动嘴,用干涩的嗓子挤出一句话:“我没事。”
他始终抓着我的手不放,嘴巴紧抿着,眉宇间一股子担忧化不开。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下,我听着赵柏林熟练地和医生交谈,因为是在马萨诸塞州的医院,他们说英语我只能勉强听懂一点,大概意思就是没事了,多观察观察。
医生走后,赵柏林脱力一般坐回到椅子上,他牵着我的手时我能感觉他在抖,眼眶也很红。
像是哭过。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问我是不是哪里疼?
我觉得说话累,慢慢地摇了摇头。
“渴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