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简秾是装傻,她要是真傻,王秀萍当初说的那些话说不准还真能成功。
尤其她曾撺掇简秾嫁人这事儿叫孙红巾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这样放过她真是便宜她了,又道:“要不是现在厂里管的严,我非要砸了王秀萍这长舌婆家的大门,再狠狠煽她几个嘴巴子!”
田喜光听的眼皮子乱跳。
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他一边欣喜王秀萍的多嘴多舌让自己捡了便宜,心里暗自给王秀萍发了个好人卡,又担心孙红巾哪天真控制不住,真的找人砸了王秀萍的家,赶紧开口道:
“孙师傅你可千万别,你也说了厂里现在管的严,你这时候要是闹事儿,你肯定要挨批评的。”
“我又没说现在,反正早晚有一天我得报了这个仇!”孙红巾依旧愤怒表态。
“后面就更不行了。”想着他才从孙红巾手里买到工作,田喜光又多劝了两句,“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要是再翻出来就是故意挑事儿,没必要为了这点口角挨批评。”
孙红巾斜眼冷笑看他,“不是你家工作没了,你当然有心情说风凉话。”
田喜光:“……”
最后这事儿以田喜光暗示会在之后的考评中难为难为王秀萍的家属才算彻底揭过。
两人很快各回各家。
孙红巾把800块钱交给简秾,依旧让她保管着,还说:“这800块以及换工作的那1850块都留着给你将来压箱底,你可一定要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动,也别和任何人说。”
大约是想到简秾快要嫁人的事儿,孙红巾尊尊叮嘱了许多有关男女婚后的一些事,让她千万不能对男人掏心掏肺,即便程开进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但她也要有底线。
还各种叮嘱她一定要自己手里有钱有本事才能立得住。
一看就是她这么多年血泪教训下的经验总结。
简秾“嗯嗯”点头,也没反驳她,直到孙红巾发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才匆匆往厂里赶。
另一边。
田喜光则把工作的条子拿给了吴雪娟,让她等下就拿到父母家交给田喜福,让田喜福立刻去办交接手续,立马上班,一天时间都不要耽误。
中午田喜光回来的时候只匆匆忙问她要了钱,说是工作的事,别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吴雪娟起初还以为田喜光说的是厂里面空出来的那几个工作名额,没想到竟然是孙红巾手里那个。
“孙红巾咋舍得卖工作了?”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随后又问道:“她这个工作也没厂里的工作名额好,你没打算谋一个厂里的工作?”
虽然工作的事叫田喜光很开心,但是想到上午开会时候的处罚,他依旧有些内心发苦。
这些事又不能瞒着,他便说了。
吴雪娟一听他竟然还挨了处罚,顿时就着急了,“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凭啥处罚你,不行,我得去找厂里领导问问,他们这么做也太不公平了!”
田喜光赶紧拉住她又细细解释了一番,叫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以及他当初也确实没把孙红巾的提醒当回事儿,挨处分也是应该的,才说:“行了,能给喜福弄到工作已经是万幸了,你就别耽误了,赶紧去吧。”
吴雪娟还是愤愤不平,但也知道这事儿只能这么着了,就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喘气。
“三年没办法涨工资,就算一个月多出10块钱,一年下来也有120块了,三年就是360块,都赶上你买这个工作的一半了,360块,我们得攒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个数!”吴雪娟掰着手指头算账,越算越难过,眼泪也不停往下掉。
田喜福也知道她心疼,就连他自己也心疼。
他只好又劝了好一会儿,才叫她抹干净眼泪。
吴雪娟稍微收拾一番,就跟着田喜光一起出门。
摸着口袋里的工作条子,她想了想,又道:“幸好孙红巾还算有良心,记得你当初帮她从程家要赔偿的事儿,把工作卖给了咱们,要不然我可不愿意。”
田喜光就道:“可别说当初程家的事儿了,我当初要是不沾这事儿,哪会被孙红巾找上,也是我自己活该,你就别想这些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让喜福赶紧上班,另外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买点礼品回来,晚上我们一起去谢谢孙红巾的事儿。”
吴雪娟虽然心疼钱,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边的大人各有各要忙的事儿,简秾以及她带着的那群小屁孩们就轻松多了,在游乐场嘻嘻哈哈,一点也没觉得大人们的生活压力有多大多苦。
有孙丛昕这个孩子王的带领,严文元这个小乖乖仔不得不参与他们每一场游戏,很快就被很多小孩儿自发认为是他们的好朋友了,一声声“元崽”喊得熟稔又亲切,让已经好几年没有朋友的严文元既害怕又激动,还有些受宠若惊。
简秾甚至还发现这个小家伙虽然努力忍着,但有时候还是没忍住笑的样子。
严朝颜虽然年纪小,很多大小孩儿不喜欢带她这种小小孩儿玩儿,但家属区也有不少她这个年纪的小小孩儿,让以前没有玩伴的她也玩疯了,跟着那群小小孩到处跑、闹、尖叫,就连一开始最喜欢的姨姨也不缠着了。
就很有乐不思蜀的意味。
但只要简秾喊他们,他们也会立刻过来,总之两个都不是难带的小孩儿。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孙丛昕这些大孩子们就陆陆续续散场了。
因为快到家里大人下班的时候,他们要提前回家煮稀饭。
孙丛昕牵着严文元和小伙伴们告别,还约好等下煮好稀饭后继续出来玩儿。
简秾看严朝颜已经从早上那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糊成一个脏小孩儿,打算带她回去洗洗,免得晚上交差的时候太脏了,便也将她喊了过来。
那些小孩儿们看见简秾过来,又纷纷围上来说:“秾芽儿姐姐,现在已经不热了,等下我们还比赛踢毽子吧?”
简秾也不是天天和这群小孩儿比赛踢毽子,只有在不是很热的时候才愿意动。
她早上又不会早起,这群小孩儿可不就逮着晚上这会儿功夫。
简秾点点头,也没扫这些小屁孩儿的兴。
回到家,孙丛昕拽着严文元去水龙头下洗手,还问他以前和程开进住一起的时候都吃什么。
严文元早就屈服在孙丛昕的威压之下,现在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没有之前那样憋着开不了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