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秾去出卷子以及批卷子的事都传开了,见到她,很多不算熟悉的面孔都朝她好奇打听出卷子和批卷子的事儿。
也有人顺势问答案以及成绩,说他们家谁谁谁考的怎么样,不知道能不能上大学。
还有让她帮忙出主意,看报什么样的大学以及专业合适的。
一时间,吵的简秾脑袋有些嗡嗡的。
她只好强行提高了音调说:“你们问的这些我都不能说,因为我签过保密协议,一旦发现我泄密了,不止我自己挨处分,还要连累我们家里人的政审,比如我现在和你们讲了不该讲的,就算我二姐的考试成绩很好,甚至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但还是会被退学,明白了吗?”
闹哄哄的人群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几秒后,才有人狐疑出声,“真的假的?”
简秾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找咱们市里的一些人打听打听,看是不是这样。”
“最重要的是我参与的是陇省的高考出题以及阅卷工作,每个省份的题目都不一样,难易程度也不相同,考生情况更没有办法统计,毕竟每一个地区的教育水平不同,每所大学对于不同地域的录取分数也不一样,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用陇省那边的标准来判断你们家里的孩子或者亲戚能不能考大学。”
“但高考不是只有这一次,往后每年夏天都会有,如果对自己不够自信的话,就趁现在赶紧复习,报名夏天的高考,眼下也没几个月了,现在多学一天,说不定夏天高考的时候就能多一分,竞争也大一点……”
孙红巾也不想他们一直围着简秾不放,赶紧跟着出声劝了几句,还一把拉住简秾的手放到众人面前,说:“你们看看孩子这手上长的冻疮,可想而知他们这段时间肯定过的艰苦,先让她歇一歇,好吧?”
众人被这么一说,也不好继续留下来。
孙红巾拉着简秾的手心疼道:“这咋还生冻疮了呢,赶紧的,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泡泡手,再去给你弄点药……”
她说着,又脚步飞快地忙了起来。
孙丛昕几个这时候才有机会围上来问简秾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严朝颜还抱着简秾的手帮忙吹了吹,“舅妈,我帮你吹吹,很快就好了。”
简秾陪着三个小孩儿说了会儿话,又泡了手脚,就躺床上睡下了。
一觉醒来,家里充满了肉类的香气。
简秾仿佛饿狼一般狠狠干了一大碗,才算勉强解的这段时间的馋,但也叫孙红巾更心疼坏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家里的餐桌上总有肉出现。
但那些好奇心重的人以及想要继续找简秾打听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身份变了,简秾不能再继续拿着菜刀乱吓唬人,只能不停强调保密问题,有人理解,但也有人心里不快,觉得她这人没有热心肠。
但简秾依旧不为所动。
不说她确实被要求保密,就算没有,她也不可能随便给人建议报考或者补录哪所大学。
一是她本来就不了解这时候的大学,也没有办法迅速了解各地大学的录取和报考情况,真的给不了建议,二是她也不想为别人的前程担责。
这些人现在能不停地让她出主意,事后要是没被录取或者以后前程不好,肯定还会责怪她这个给主意的人。
这些人见她油盐不进,也渐渐不来了,但是家属区出现了一些有关她冷心的闲话。
这些影响不了简秾,她还算舒服地躺了几天后,手脚的冻疮就开始骚痒。
简秾不得不用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要抓挠。
在她手脚的冻疮总算没有那么痒,明显要好的时候,离开好几年的孙丛云总算回来了。
孙红巾见到她的时候比见到简秾回家更激动。
一边仔细上下打量她的情况,一边不停地在她的后背上拍着,嘴上骂她心野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就是不回来。
简秾怀疑要不是看马上就是过年,孙红巾高低得再骂两句“我看你以后干脆别回来了”之类的。
孙丛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任由孙红巾骂。
一直等孙红巾骂完了,才把自己刚刚收到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递给她,“妈,我的录取通知书。”
“北京大学药学系,你考上大学了?”孙红巾喜不自胜,捏着录取通知书的手都有些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抖,“还是北京大学,这可是全国最好的学校,你……我……”
孙红巾的眼眶逐渐湿润,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了。
简秾也有些意外。
很多小说里都说这年月的清华北大好考,但实际上是建立在主角本身就够强,有足够的知识储备的情况下。
好比她就偏科,理工类的一般般,再考虑到这时候的政治问题,光政治卷子的分数就够很多人喝一壶了。
万一答题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出现了左或者右的“倾向”,那更完蛋。
她如果真在这年月高考,考上大学没问题,但是清北这类的,她还真不一定有把握。
简秾也新奇地拿着孙丛云的通知书看了又看,真心实意地赞美道:“二姐,你果然厉害。”
孙丛云也一副感慨道样子说:“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让妈给我带话,我还真不一定敢报,毕竟这可是全国人民最想去的学校,我怕自己争不过,但后来想到你说的那些话,决定赌一把,没想到赌赢了。”
简秾就笑:“那也要你成绩足够好才行。”
“你们俩就别互相夸了,你们俩都好!”孙红巾这时候也不嫌弃孙丛云好几年不回家了,眉开眼笑地打断她俩的话,“还有你大姐过完年也要毕业了,你们三个现在都是大学生,就差新芽儿了。”
“现在都恢复高考了,你可得好好学习,别成天疯来疯去了!”孙丛昕都14岁了,已经算是大姑娘了,但她的性格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就连头发都不愿意留长,叫孙红巾很是头疼。
孙丛昕挠着头“嘿嘿”笑起来。
她如今身体抽条,脸蛋也张开了,又因为常年运动,还时不时去少年宫学武术,身形挺拔有力,脸蛋儿青春靓丽,但除了正在发育的身体和那张还算好看的脸,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别的十来岁小姑娘的影子。
孙红巾:“……”
孙红巾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大过年的”,才勉强压下自己对孙丛昕的看不顺眼。
孙丛昕也是鸡贼,双手在严文元和严朝颜的后背上轻轻一推,这俩人就到了孙红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