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泊明白他的意思:“我自会写信请人过来,不必殿下担忧我如何回去。”
父皇还是爱他的,至少明面上那些人也不会连一支护卫队都不派来。
陈王道:“只希望你能与大昭永修于好,让边境安宁下来。”
他叹息了一声:“本王也不愿打仗,更不愿见到生灵涂炭。当年之战,本王封地在那,家在那,身后便是故土,是本王的父皇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退?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把记恨本王之情,迁怒到整个大昭。”
赵泊拱手恭维道:“不敢,成王败寇,孤能有如此待遇,已然很好。如此,来大昭七年,孤受了大昭恩惠,自当和你们永修于好。”
小皇帝眉开眼笑:“好!”
他着人去写下来,一式两份,各自盖章签字,不然口头上的约定怎么能真的作数?
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会让人在心里生出担忧,若是反悔了又怎么才好。
此事解决,任务进度又肉眼可见地跳了一截,22高兴得不得了:“70%了诶!70%!”
耿懋:“快结束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
既然快结束了,那应当是可以和男主角发展感情线了吧?
“既如此,我先告退了。”赵泊见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利索地行礼告退。
然后,小皇帝也走了。
剩下的事情,只需要耿懋与陈王便足够了……当然,一旁站着的那位崔小将军,自然是会闭着嘴听。
耿懋说,陈王的侄子,也就是先帝,是被陶皇后害死的。
他的表情坦荡,而且因为从不屑于撒这种谎——这也不是什么撒谎的好话题——反而让陈王信了。
陈王比大侄子没大上几岁,说是同龄人也差不多,他们比起叔侄,更像是小时候的玩伴。
而耿懋比陈王小六岁,也是差得不多,同样是和陈王一起长大,直到十年前,及冠的陈王被耿懋的父皇放到封地,他们的情谊才因为分别暂时平缓。
那时候的耿懋已经14岁,再一年就要封王,边境能驻扎的将军还是少之又少,耿懋父皇自然是要把亲弟弟赶出京城了。
毕竟,耿懋的父皇相信自己的弟弟。
此时的陈王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双手把住耿懋的肩膀,恨不得直接摇晃:“什么?!你说什么?!”
他的玩伴,怎会是被一妇人用如此肮脏的手段给害死的?
怒火中烧的同时,受过多年教育,从不肯让怒火维持太久的陈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就说,为何大侄子年纪轻轻就死去,明明一直以来身体康健,健壮的和小牛犊一样,从小骑术也好,拉弓轻而易举,怎会如此?
而耿懋断然不会用亲如手足的兄长的谎言来骗他,所以定然是真的!
是了,若不是真的,这家伙怎么可能愿意拿出他的琴艺,在宫宴上表演?
耿懋是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将军是亲王,不应当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
因为琴艺即便练好了,声名远扬了,无人当面听得他亢厉而威猛的杀伐之音,都会觉得他有柔软之心,着实不利于他在军队整合人心。
可若说是萧或笛子,似乎又能够接受了,这就是一种刻板印象。
所以,耿懋只是为了压陶恒一头而已!
“居然、居然如此……”
陈王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迷茫地看向耿懋:“那陶恒呢?”
他了解自己的侄子,若是与陶恒无关,就算要打压陶家,耿懋也绝不会在宫宴上这么做。
果不其然,耿懋摇头又点点头:“本是陶皇后先生出了妄念,试图让帝王之心全然在她一人身上,后来便与弟弟合谋,找来慢性毒药,好毒死皇兄……如此大逆不道……”
陈王叹息一声:“这般行径乃皇室丑闻,不好道于外人,既未曾广而告之,便先压制为上。”
他认为,应当在私下里警告陶恒,直接告知为何不会提拔陶家。
陶恒作为亲手下毒的先皇后庶弟,加之参与此事给予了毒药,按律来说自然是性命不保的,得到警告后,自然会因为怕死,还怕那丑闻暴露,怕陶家一蹶不振,万人唾弃。
所以,他不敢说出真相,却还要反过来劝同宗之人不得寻求高位,低调行事。
家人或许理解,同族之人如何理解?那压力自然就全在他身上,骂言自然也集于他身,怨声载道,不外如是。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
一旁的耿懋倒是颔首:“皇叔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他说:“就这么做,明日我便唤陶恒到这来,与他分说一二。”
那家伙要是不知道,恐怕还会生出几分欢喜呢——因为能看见自己的外甥,能近距离接触,好得到能让他陶家兴起的荣宠。
耿懋心想:“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不可置信而惶恐的目光了。”
两个人去隔壁宫殿看了看小皇帝,小家伙拿起紧急的奏章,正看耿懋的批注,他想着看完就去睡觉。
小孩经过今天一天的流程,老早就累了,他看了看两个人:“还有别的事吗?”
“无事了。”耿懋笑了一声,“看完便早些安寝。”
耿颉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