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恨恨的冷冷的:“你少来这套。”
黎可很恶劣地笑,又凑过去亲一口:“没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乖乖吃东西,吃完我就松开你。”
声音又有柔和安抚的意味。
等黎可再端起燕窝肉汤,舀一勺递过去,这下贺循只是拧着眉棱,手掌握拳,任由面上微红的羞恼蔓延,僵硬沉闷地张开了口,愤懑咽下嘴里的东西。
喝完了燕窝肉丝汤还有刚熬好的清粥,两样东西都吃了小半碗,黎可再倒了杯水给他漱口,看着他冷淡地仰起下巴,咽进喉咙。
她也说话算数,解开了绑在他手腕间的领带。
劲瘦的手腕已经被领带勒得发红。
只是贺循刚把紧皱的眉棱放平,那双纤细的手又在他胸口摸摸索索。
“你干什么?”他又开始恼。
“你不是有洁癖吗?如果有力气的话,那就去浴室洗个澡,待会如果出门去医院也方便。”黎可面不改色地解开他睡衣的纽扣,“如果没有力气,那我帮你换个睡衣。”
这人能忍受身上皱巴巴的睡衣,可想而知的确是难受了。
贺循瞪着眼,他双手握成拳,松松紧紧,任由她把一路纽扣解下。
被黎可这么一通折腾,再怎么迷糊的神志也清醒了,他紧抿薄唇,迟缓地掀开被子,扶着床头柜站起身来,的确是想去浴室洗澡。
“走吧,我带你去浴室。”
黎可坦坦荡荡地拽着他的手腕,“要不要我帮忙?”
他步伐虚浮,哑声冷道:“不必!”
黎可耸耸肩膀。
主卧的浴室是无障碍的,对他来说不会不方便,浴室的轨道门在黎可面前关上。
她也有事情要忙。
先让扫地机器人出来清理地板,床上铺的床品还是她走的那晚的那套,黎可一股脑地拆下来,扔进洗衣机消毒清洗,再拿出新的床单和薄被换上,整理屋子的各处。
等她忙完一圈,停下来休息,发现浴室的水声迟迟不见停住。
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小时过去。
这人不会晕倒在浴室了吧?
黎可站在浴室门前,听着水声,倚着墙琢磨了会,又敲敲门,喊了几声贺循。
里面没有动静。
她伸手推开了浴室的门——无障碍设计的原因,主卧浴室无法从内反锁,里外都能直接推开。
水雾缭绕的浴室,视线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黎可迈步进去,只能看见贺循坐在浴缸——他两手搭在浴缸边缘,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沉在水中。
浴缸的水笼头没关,满缸的水一直往外溢,男人的头发乌黑凌乱,闭着眼睛,眉睫上都挂着水露,仰头的姿势,完整地显露着漂亮湿漉的侧脸和优雅修长的脖颈,能清楚看见水珠缓慢地从凸起的喉结和浮起的青筋滑过。
距离挨近,黎可能看得清。
那天晚上她压根没看,贺循平时穿的衣服也严实规矩,此刻满池水波粼粼,水面浮着男人冷白光滑的皮肤,浸在水中的皮肤又因为温水的关系泛着淡淡的绯红,他有匀称开阔的骨架和横亘的肩膀锁骨,不是弱不禁风的伶仃枯瘦,胸膛往下收敛的线条流畅紧致,腰腹平坦紧实,薄薄的肌肉,窄窄地收进腰间。
腰间搭着块毛巾。
再往下是男人修长有力的长腿,浮在水中,肌肉结实皮肤细腻,骨节又明显,线条清晰紧致,毫无一丝赘余,依然维持着少年感的体型。
浴室的温度有些热了,空气潮闷,眼前白皙浅绯又清凌凌的景致,看得人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黎可抱着手,努着嘴,歪着脑袋,静静慢慢地打量。
她又有点后悔上次的囫囵吞枣。
毫无半点细致可言,哪里都是草草几下,什么滋味都没尝出来,只记得大概的感觉。
又觉得失望。
本来以为是满汉全席,结果最后只能对那点短时间报以遗憾和惋惜。
可惜了。
黎可站在浴缸旁轻轻眨眼,慢吞吞地看,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再喊他几句——看这样子不像昏迷,像睡着了。
还没等她回神,白蒙蒙的水雾中,男人的眉棱突然拧起,线条流畅的手臂突然动起来,在手中划起水波,而后极其迅速地伸手一拽——黎可防不胜防,突然被他用力一拽,整个人往前趔趄,平衡丧失,毫无意外地拽进了宽敞的浴缸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黎可喉咙里那句惊慌的尖叫“啊”和灌进嘴里的水流撞在一起,呛得她鼻子气管都在发酸,连声咳咳,头发身体津湿,整个人像落汤鸡一样仓皇狼狈。
搞什么啊?!!!
第60章临期品还有吗?
黎可摔进浴缸的姿势绝不美观,落水的表情模样也绝不漂亮,像条搁浅的鱼窜进水花中蹦跳,脑袋甚至差点磕在浴缸壁——被男人硬邦邦的手臂和肩膀垫着幸免于难。
他的胳膊甚至绕过了她的肩头,控住了她的身体——是个标准的擒拿手法。
呛进喉咙里的水甚至是在埋在他胸膛灌进去的,害得黎可鼻子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太过遽然以至于头脑空白,神志不清。
满缸的水轻盈动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黎可抓着贺循的肩膀,攀着他的脑袋摁进水里,火冒三丈地想淹死他。
溢出的水花一波又一波,哗啦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