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父母生养的,你们兄弟若断亲,这不是往你们爹胸口插刀子么。”
陈大昌木讷的垂着头,什么话都不说,老太太疯狂掐他的胳膊,“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大昌不说话,只慢吞吞的从袖笼里拿出了烟斗,要抽旱烟。
老太太一把将烟斗拍打在地上,“抽抽抽,迟早有一天抽死你!你俩儿子都要断亲了,你还抽的进去,你脑子抽傻了吧。”
陈松看一眼老太太,又看陈大昌。今日的爹和往昔的爹没什么不同,他木讷寡言又无能,好似魂儿都丢在那场逃荒中,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陈松见状,就将脑袋扭过来,“大伯,写文书吧,我们断亲,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陈家的族人见都劝不住,便都唉声叹气的将脸扭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赵大伯提笔将今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写在文书上,末了传给众人看,确定没问题,才提醒陈松与陈林,“摁手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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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直接签了字,陈林则磨磨蹭蹭的去沾印泥。
陈松看的烦,就踹了一脚他屁股下的凳子,“动作快一点,老子一会儿还得去收拾院子。”
陈林不情不愿的在断亲书上摁了指印,如此,两家以后婚姻嫁娶再不来往,生老病死再不相干。
办完这件事,陈松招呼差役和妻女,“走,回了。”
陈婉清临走前回头看了陈婉月一眼,婉月当时的那个眼神,她觉得能让她防备她一辈子。
她收回视线,与她娘说,“婉月没救了。”
“她早就没救了!”许素英恨恨的念叨了几句陈婉月的不是,又小声嘀咕,“看来你三叔真的了一笔横财,要不然不能赔十两银子。”
“肯定是我爹要了这个数。”
“那也得陈林有这么多,才能给。今天回去我就让你爹去当铺问问,看那老太太到底典当了什么东西。这两天忙得不行,这件事都忘了。”
到了家里,许素英嫌埋汰,院子都不肯进。
陈松得亲自收拾,却不好让两个兄弟跟着干活,就让他们先回去把这边的事情与县令说一说,顺便给他请半天假。
围观的相亲们,也都被陈松打了。
陈松进了院子,将那些埋汰的不行的东西装牛车上,一股脑都丢河沟子里去。
新的物件暂时也不置办了,等什么时候回村里来住,什么时候再买。
不过被膈应了这一回,以后回村住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房间被霍霍成那个样,想想心里就恶心,谁还住的下去?
真要是村里有婚丧嫁娶,随便在哪儿不能窝一晚?
大不了就回县城呆着,反正距离近,来回跑也不费事。
陈松把家里能扔的都扔了,在门外站着的娘俩才走进去。
这一进去,看到家徒四壁,娘俩心里都酸的不成。
许素英更是忍不住落了泪。
“这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和你爹亲自置办起来的。一床一柜都是我画了样式,你爹亲手打出来的。”
两人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当然要往好了收拾。可惜没钱,凡事只能自己来。
许素英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感情真的非常深厚,可以后,她再也不想来这里住了。
许素英就说,“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直接卖了了事。”
陈松说,“先不急,咱们的地还在村子里,总有回来的时候。等什么时候我挣得够咱们一家子花销了,咱们把地卖出去,顺道把这院子也卖了。”
“把地租给别人不就是了?现在又不比以前,咱们都在县城忙得脚不沾地,谁还有空回来干活。”
“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等收完这一茬庄稼,就直接把地给闺女看着,租子也让闺女收着?”
“索性都给闺女算了。”
陈婉清:“……”
就很莫名其妙的,家里剩下的那三亩田地,也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