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兄弟俩开口,本也在赵璟几人的预料中。
早在听说府城中,绝大多数上得了台面的茶楼,都在王夫人名下后,赵璟几人心里就有了预感,怕是昨天他们去的那家茶楼,也是王夫人的。
果不其然,稍后王钧特意提及了明前龙井。
按理,现在这个时节,明前龙井才刚开始采摘。
但昨天他们关顾的茶楼,不仅已经有了明前龙井,观那品质,还是上上等。这岂是一般人能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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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必定是王夫人名下的茶楼没错了。
再想那茶楼距离知府衙门很近,不过百十米的距离,且就连他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都能凭借各种蛛丝马迹,猜到老者是盛知府。特意把茶楼开在知府衙门附近的王夫人,以及她门下那些掌柜和小二,又岂能认不出来?
怕就是看出来了,所以这一两千金的明前龙井,才早早供应到这座茶楼。
想通了这些事情,对王钧与王霄,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黄辰简单将事情一说,末了叹道,“这谁能想到呢?原以为就是个普通商贾,他问什么我们自然答什么,谁料竟是知府大人微服出巡。这也幸好我们没有出言不逊……”
王钧和王霄一脸怅然,“我们在府城生活多年,还没见过盛大人一面。”
“怎会如此?”
“黄兄别看我们在清水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兴怀府,我们就是那田间地头随处可见的蚂蚱,谁会将我们看到眼里?”
两人由衷羡慕的看着赵璟,“赵贤弟有急智,知府大人此番必定将你记在心里了。”
德安不服,“我也出了主意,大人凭什么记不住我?”
王钧哈哈笑,“记你做什么?记你吊儿郎当,记你坐没坐样,站没站样?”
“好你个王钧,原来你私心里是这么看我的,看打!”
几人热热闹闹的胡闹了一通,并留在王家用了一顿午膳,稍事休息后,才告辞往外走。
王钧与王霄亲自送几人出门,还特别与他们约定,“稍后若你们想在府城逛一逛,便使人过来说一声。我们兄弟俩没别的本事,但自幼在兴怀府长大,带你们在兴怀府游一游还是不成问题的。”
又问,“可要将文章拿过来,与我父亲看一看?”
王新成在府学做学官,虽是正八品,但干的是正经的差事。他要协助府学的教谕处理教学、考核等具体事宜,在府学也是一号人物。
又因为府学中的学生,都是“生员”,也就是所谓“秀才”,王新成本人更是有同进士的功名,所以要他指点几个考府试的少年,那真是抬抬手那么简单的事儿。
黄辰和楚勋有些心痒,但他们看赵璟没出声,便也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暂时心领了两兄弟的好意,等以后若真遇上疑难解不开,再登门求教。
离开王家后,黄辰问赵璟,“赵贤弟,方才王家两位贤弟对我们伸出橄榄枝,为何不顺势接下来?”
这个问题不仅黄辰疑惑,就连楚勋和德安也疑惑。
几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璟。
赵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立即回复他们,只随意地丢下一句“自己想。”
然后迈着悠然的步子,往胡同口去了。
其余三人见状都很无语,但赵璟不想说,他们还能摁着他的头,硬逼他说出口不成?
只能凑在一起商量,“能是因为什么?”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咱们三个的脑子加一块儿要是还没璟哥儿的好使,这秀才不考也罢。”
“秀才?”
“对,秀才。”
“秀才”两字一出,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此番是来考秀才的,而前几天已经有明确公文下,今年清水县的秀才名额,比往年仅多一个,也就是八个。
八个名额,但他们一道往府城来的,此番要考秀才的,就有六个人。
这是王霄伤了胳膊,缺席了今年的考试,不然,他们几个之间就有一番龙争虎斗。
可即便没有王霄,还有王钧。王钧在县试中排名第四,按说该是稳了的。
可谁也不知,王学官有没有得罪过知府大人,此番会不会被知府大人穿小鞋;知府大人又会不会因为昨天生在茶楼的事情,牵连到茶楼的主人王夫人,继而对王钧心有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