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甚至可能猜到了这大师的来历。
但他依旧没有阻止。
“既然大师这么说,”顾廷琛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无波,“那就用它的项圈吧。”
他同意了!他竟然同意了!
唐雪感觉这一切荒谬得像一场戏,而顾廷琛,就像是那个坐在台下,看着她们拙劣表演,却依旧慷慨给出掌声的观众。
只是这掌声背后,是何种心思,无人得知。
仪式定在第二天下午举行。
当天,书房被稍微布置了一下。赤铜香炉烟雾缭绕,桃木剑摆在一边,八十一枚铜钱按照特定图案洒落在地毯上(顾廷琛要求下面必须垫上绒布,防止划伤地毯)。
而元宝的项圈,则被那位大师郑重其事地放在了落地摆钟正下方的地板中央,作为“阵眼”。
元宝本人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失去了项圈让它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围着书房门嗷嗷叫了半天,最后被顾夫人用两个大肉包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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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则被顾夫人拉着,一起在书房外“虔诚”地观看仪式过程。
书房内,大师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舞得虎虎生风。
书房外,唐雪通过项圈内部隐藏的微型探头和传感器,实时接收着顾安玥那边传来的、海啸般的数据流!
“能量场被剧烈扰动!读数飙升!太棒了!结构越来越清晰!”“脉冲信号解析进度o……o……o……这调制方式……天哪!”“入口机制确认了!需要特定的能量频率密钥和物理机关双重触!就在摆钟那里!”“项圈采集到的环境样本分析……空气中存在微量的……未知惰性气体?这深度怎么可能有……”
顾安玥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震惊而微微颤抖。
唐雪的心也跟着狂跳。她们正在无限接近真相!
仪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
大师满头大汗地走出来,表示“晦暗之气已被暂时压制,但根源极深,需从长计议”,然后拿着丰厚的红包飘然离去。
顾夫人心满意足,觉得为家庭和谐做出了巨大贡献。
顾星野看了一场免费法事,觉得很有趣。
顾廷琛自始至终冷眼旁观,末了才淡淡地说了一句:“闹剧结束了?”然后走进书房,看似随意地捡起地上的项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某个极其隐蔽的接口位置,才递给眼巴巴等在门口的元宝。
元宝立刻叼住项圈,跑到唐雪身边,呜呜叫着让她赶紧给自己戴上,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贝。
唐雪接过项圈,指尖能感觉到金属上残留的、一丝不寻常的微热。
她给元宝戴好项圈,抬起头,正好对上顾廷琛深不见底的目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然后转身关上了书房门。
那眼神,仿佛在说:“玩得开心吗?数据拿到了吗?”
唐雪抱着失而复得项圈、正在疯狂蹭她的元宝,站在书房门口,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
她们以为自己在暗中调查,却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别人的默许甚至引导之下。
这场真假千金与地下秘密的博弈,棋盘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而执棋者,或许并不止她和顾安玥两人。
元宝戴上项圈,满意地摇了摇脖子,项圈出轻微的咔哒声。
它抬头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又看看神色凝重的唐雪,狗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两脚兽的世界,真复杂。
还是肉包子好,简单,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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