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子点头:
“对。他知道你性子直,
知道你最近紧张媳妇,
知道你听到一句不好的就要冲。
他就在等你——
一巴掌、一句脏话、一个情绪爆炸,
他就能抓住你,把你从升岗名单里抹掉。
以后你再想升?门都没有。”
宋之叙眼里涌上怒:“他就是想看我急,看我冲,看我犯错?!”
刘三子叹了一口气:“叙,你现在要稳。
你越稳,他越慌。
你越不乱,他越没戏。”
说完,他拍了拍宋之叙肩:“兄弟,我是看你实在,不想你踩坑。
你家那边闹得大,
厂里这帮人听风就是雨。
你要不稳住,你媳妇那边一紧张,你妈那边一生气——两头乱,你人就折在这里。”
宋之叙憋着火:“我知道了。
三子,谢谢你。”
刘三子摆摆手:“咱几十号人都看你呢。
你这几年干得最扎实。
可厂里不是看扎实,是看谁更能藏着。”
宋之叙沉住:“我懂了。”
刘三子最后叮嘱一句:
“叙,记住——
你要真想升,就得比那些背后玩阴的更能沉得住气。”
说完,他走了,
背影带着一种“我帮你的就到这”的慎重。
宋之叙拖着半车麻袋站在原地,
胸腔里憋着火,也憋着一种压到骨头里的憋屈。
他看着工厂里忙碌的人群,
慢慢、一点点咬紧牙。
“我不能急。”
“我不能冲。”
“我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想到这,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转身,
去干活。
动作比往常更快、更稳、更狠。
等他回家时,沈若棠刚洗完手,正准备做晚饭。
宋之叙一进屋,那股“忍着怒”的劲儿一眼就能看得见。
沈若棠扫他一眼:“谁动你?”
宋之叙摇头:“厂里……有人在等我犯错。”
沈若棠放下菜刀:“讲。”
宋之叙把事情一七讲了一遍。
沈若棠听完,脸沉到能刮下一层霜:
“姓马的那小王八羔子,我以前就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宋之叙低声:“妈,我不敢冲了。三子说得对,他们就是等我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