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尽数落在前方陈文瑾眼中。
他握着折扇的指节微微白,“二位真是鹣鲽情深。”
“不过,这陵墓之中阴气重,太过亲近恐冲撞了胎儿。”
“不劳陈公子费心。”萧衡直起身。
“倒是陈公子这般关心他人妻室,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
柳晴晚轻嗑一声,两人不再说话,朝着赵大师做法事的地方走过去。
陈功曹过来招呼众人,柳晴晚瞧着那边家丁正伺候着一个公子,想来这人就是陈功曹的二子—陈文琅。
若不是今日赵大师做法事,怕是她在这儿呆上三个月也见不着他人。
墓室前的空地上已设好香案,赵大师身穿八卦道袍,手持桃木剑,正围着火盆念念有词。
火盆中燃烧的不知是何物,散出一种奇异的腥甜气息。
萧衡侧过头问道:“这位赵大师做的法事,你可清楚?”
柳晴晚摇摇头,这位赵大师到底想干嘛?
她跟随师父做了那么多场法事,还有头一回见一这般揉杂的法事。
既有送子安胎的符咒,又掺杂着驱邪避灾的手诀,甚至还夹杂了几式度亡魂的步罡。这般不伦不类的大杂烩,简直闻所未闻。
赵大师招摇撞骗这么多年,北河城竟然没有一个人拆穿他。
陈文瑾快走几步赶上,刻意贴近柳晴晚身侧,低声道:“这法事凶险,夫人若有不适,随时可以靠着我。”
萧衡不动声色地隔在两人中间,“内子若有不适,自有为夫照料。”
这时赵大师突然大喝一声,桃木剑直指墓室方向。只见他剑尖划过之处,石壁上竟渗出暗红色的水痕,宛如血泪。
围观的工匠们吓得纷纷后退,连陈文瑾也脸色白。
柳晴晚却微微蹙眉。
那血水的气味,分明是朱砂混着铁锈。
陈文瑾脸色微变,随即对柳晴晚和萧衡歉然道:“舍弟那边有些急事,恕文瑾失陪片刻。”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柳晴晚:“夫人若是觉得法事无趣,可随时来书房寻我。”
待他走远,萧衡冷嗤一声:“这位陈大公子,倒是殷勤得很。”
柳晴晚却盯着陈文瑾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他走得这般匆忙,倒不像是装的。莫非陈文琅那边真出了什么变故?”
此时赵大师的法事已到了紧要关头。他手持铜铃,绕着香案疾走,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他猛地将铃铛指向墓室方向,大喝一声:
“地脉通灵,亡魂显形!”
随着他这一声大喝,墓室深处竟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像是女子在低泣。
围观的工匠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叩拜。
“夫人觉得这亡魂是真是假?”萧衡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