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六终于抬起头,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夫人懂得真多。”
“恰好看过几本杂书罢了。”
柳晴晚:“公子这等手法,想来定然能看出这陵墓渗水,根本不是什么鬼神之说,而是地下暗河所致。”
陆六闻言,苦笑一声,手里还干着活,“夫人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瞒您。一个月前我就禀报过陈家,这底下是暗河,还画了张水路图呈上去。”
他卷起袖管,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鞭痕:“换来的就是这顿打。赵大师说我是胡言乱语,冲撞了先祖安宁。”
柳晴晚眸光微沉:“那如今这祭祀”
“那姓赵的就是个疯子!”陆六突然放下手里的砖瓦,“齐姑娘你可知,这些年这疯道士害了多少北河城无辜的幼童。”
三年前,这疯子说要炼什么东西,城西张铁匠家那对刚满三岁的双胞胎就再也没回来。两年前,他说要布镇煞阵,李寡妇家的小女儿被带走时,手腕上还系着陆六编的平安结。
陆六不是没想办法阻止过,可这些人蛮横,官官相护。
“我不是没想过告官,可每次递状子,不是被衙门赶出来,就是转头就有人来威胁。那些得了好处的世家大族,个个都护着这疯子!“
最讽刺的是,每次这疯子做完法事,那些世家还真就转运了。王家老爷升了官,李家少爷中了举,连陈家的矿场都挖出了新矿脉。
这让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能说什么?
陆六叹气,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看姑娘穿着打扮,想必是江南一带来的贵人,小人只是一介草民,救不了。”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六脸色骤变,慌忙抓起铲子佯装干活。
“姑娘要是想管,就趁着姓赵的对那些孩子下手前吧。”
他手中的铲子重重砸在石料上,待监工的身影出现时,陆六已经恢复成往日的样子。
柳晴晚没再停留,朝着萧衡的方向走去,姓赵的正拉着他商讨祭祀人选。
“依贫道推算,这执幡童女需得壬戌年七月十五子时生人,命带水火相冲。”
萧衡面上一派高深莫测,心里却暗骂道:这狗东西,草芥人命,待处理完这些事,直接抓到诏狱。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大师说了一堆,抬头看着萧衡的脸色,略显阴沉,让他不禁背后凉。
“大师方才说到壬戌年童女?”
“巧得很。昨夜我翻阅族谱,曾祖姑母正是壬戌年七月十五生辰,十六岁夭折,葬入祖坟三日便地动山摇。”
“大师可知,后来那位主持迁葬的风水先生,是什么下场?”
赵大师脸色煞白,罗盘滚落在地。
“赵大师。”柳晴晚走进,“大师怎么手抖了?快喝口茶定定神。”
“夫君也是,净说这些陈年旧事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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