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活着也是拖累,也是被人戳脊梁骨,有几个最开始还想回村子,刚到村子门口,就被人赶了出来,别说外人,就是连她们的家人也不认她们了。
一个年纪最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终于忍不住断续道:
“杏儿和阿禾姐,最开始被救出来时还想着回家。她们走了三天三夜,摸回杏花沟,刚到村口的大槐树下……”
她吸着气,努力不让哭声溢出:
“村里人抄着锄头扁担就出来了。说她们是‘北荒婆娘’,说她们身上带着晦气,要打出去。连、连阿禾姐的亲娘,都只敢从门缝里往外看,哆嗦着摆手,不敢认……”
旁边一个女子木然接口,眼神空茫茫的:
“我爹……我爹让人捎了句话,说我就当死在外头了。家里还有弟妹要嫁娶,不能让我这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帐篷里死寂一片,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和压抑到极致的抽噎。
柳晴晚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心口闷得痛。
她不是不知道世道艰难、人心凉薄,可亲耳听到这些血淋淋的细节,依旧觉得寒意彻骨。
当年她在儋州父亲想借此弄死她,当时她只有一个想法,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弑父。
帐篷里灯花一爆。
她回过神。眼前是求死的女人,耳边是周闯“干净不干净”的鬼话。和当年一样,吃人的道理换张皮罢了。
柳晴晚知道,此刻空洞的安慰改变不了什么。她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那张拓印了古老图腾的纸,展开。
“这个,你们可曾见过?”她将纸递到几个女子面前。
这些女子大多只是摇头,眼神麻木。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忽然怯生生地伸出手指,极轻地点了一下纸面。
“这……这个……”她声音细如蚊蚋,“花红姐姐……以前、以前在营地里,有时候会偷偷画……在沙地上,用树枝。我们都看不懂。”
柳晴晚立刻追问:“花红?她人在哪里?现在何处?”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然后指向了地上那具尸体。
柳晴晚捏着图纸,还是来晚了一步。
“守备周闯,自行领法。”
柳晴晚说完转身,径直朝着帐篷外走去。
玄鸦跟着柳晴晚身后,“小姐这是怀疑周将军跟北荒人有勾结。”
柳晴晚摇头,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或许只是我猜错了。”
周闯杀花红,时机太巧,手段太急。若真是细作,未免太过明目张胆,不留余地,不像他平日作风。
更何况,图腾之事,除了自己人,只有花红和那几个女子知晓。周闯按理不该知道这图腾干系重大,值得他冒险当场灭口。
“或许,他真的只是被粮食逼急了。”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轰鸣声,玄鸦迅将柳晴晚护在身后,找来最近的一匹马,“小姐,快走,北荒人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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