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机械而疯狂。
汗水早已浸透他的单衣,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
虎口处昨日裂开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玄铁剑柄蜿蜒流下,滴落在干燥的黄土地上,洇开一朵朵暗红的小花。
他却浑然不觉,仿佛那具身体不是自己的,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已麻木——只因为心口那处被生生剜开的空洞,正燃烧着比剑伤灼痛千万倍的业火。
“殿下!快停下!您的手!”副将程殊焦急地冲过来,递上干净的布帕,眼中满是担忧和痛惜。
萧承锐充耳不闻,双目赤红,眼中只有那虚幻的敌人——是太子的影子?
还是他自己那无法熄灭的绝望?
剑势越凌厉凶狠,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汗水混着血水,在他紧握的剑柄上滑腻不堪,染红了衣袖。
回到自己冷寂空旷的寝殿,暮色沉沉,殿内没有点灯,一片死寂。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坐在冰冷的榻边。
良久,才从贴身里衣最深处,取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平安符。
布料早已被岁月摩挲得泛黄软,边角起了毛边,甚至隐隐透出磨损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将皱巴巴的符纸贴在鼻尖,深深吸气。
一股极淡、却无比熟悉的清苦药香,丝丝缕缕钻入鼻腔——那是沈栖凰当年在御药房亲手为他挑选药材、一针一线缝制时留下的气息。
这缕微弱的香气,瞬间将他拉回那些早已褪色的温暖时光。
他又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里面是厚厚一叠信笺。
纸张边缘微卷,墨迹有些晕染,每一封都被摩挲过无数次。
他展开最上面一封,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即使闭着眼他也能倒背如流:
「承锐哥哥:边关的雪可冷?朔风如刀,定要保重。我偷偷问了太医,寻了几味驱寒活血的方子,让青黛缝了副厚实的兔毛护膝,托可靠的驿使带去。你莫嫌笨重,务必戴上……」
「昨夜又梦见你了。梦见你骑着乌云踏雪,凯旋而归,铠甲映着日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你朝我伸出手……醒来时,才现枕畔湿了一片……承锐哥哥,你何时才能回来?」
萧承锐的指尖颤抖着拂过那些字句,仿佛能触摸到写信人彼时的温度与情思。
他将信纸紧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冰冷的纸张却无法平息那焚心的烈火。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太医院廊下为他采药草、被阳光晒红了脸的少女阿沅;
看到了她收到他悄悄摘来的野花时,那瞬间飞上双颊的红霞和低垂的眼睫……
那些被时光尘封的、纯粹而美好的点滴,此刻却成了最残忍的刑具,反复凌迟着他。
“没关系……”
空旷的宫殿里,回荡着他嘶哑破碎的自语,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着某个不存在的幻影,
“我可以等。我说过的……”声音空洞,带着一种绝望的偏执。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喜庆的礼乐声,伴随着整齐的鼓点和隐约的欢呼,穿透重重宫墙,清晰地飘了进来。
那是宫人们在加紧排练太子大婚的仪仗礼乐!
那象征着圆满、喜庆、尘埃落定的乐声,此刻听在萧承锐耳中,无异于敲响他爱情坟墓的丧钟,是地狱深处的群魔乱舞!
“等到我死的那天!”他猛地低吼出声,如同受伤濒死的野兽最后的咆哮。
呛啷一声龙吟!
腰间的佩剑瞬间出鞘!
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殿内骤然亮起,映出他布满血丝、燃烧着疯狂与毁灭烈焰的猩红双眼。
剑锋所指,是虚空,也是他那颗被绝望彻底吞噬、正被业火焚烧殆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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