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时宇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的力气太大,在绝对的制服之下,一旦把人压住很难从困境中挣脱。
“我再问你一次。”江时宇的声音有些痛苦,“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麽,我也知道你没有安全感。”
“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赶我走,只要不是真心放弃我也不会离开。”
“即使这样,你依然要选择昧着自己的真心,与我相互伤害着别扭纠缠吗?”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展示给空喆看,让他知道一个人的心房心室乃至上面的每一条血管,都认准了一个叫空喆的人,直到这颗心停止跳动,至死方休。
若有永恒,那便永世循环。
他呼出一口气:
“还是你认准了你那套荒谬的理论,觉得我们前一天在同一张床上打炮,第二天下了床依旧可以关系如初,只因为那该死的一丝情动,和你纠结了这麽久就是不敢往前迈出去的那一小小步!”
“你明知道的,你只要慢吞吞丶保持正向积极的态度肯定这段关系,尝试着哪怕稍微向我走一点点,剩下的九十九步甚是九十九点九九步我都会一个人主动向你跑过来。”
“你究竟要害怕到什麽时候!”
他把脑袋埋在空喆的後背上,听着皮肉骨骼之下清晰跃动的心跳声,看着身下之人掩耳盗铃的说谎。
“是我要的太多吗阿喆?我只想让你承认,我们会成为恋人的那一点点可能性。”
“我……”
因为哭过,声音变得苦涩嘶哑。他庆幸这样的姿势不用直视江时宇的眼睛,所以他才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残忍的话:
“时宇,我们……回到最初的状态好不好,我——”
“回不去!”不等空喆把话说完,江时宇已经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江时宇的声音在抖,眼眶被浸润,只是碍于当事人的倔强,迟迟不敢流出来。
抑制太久的情绪挤压後脑,他开始偏头痛,又自虐的不肯放过自己。
“我一直在想,只要我再耐心一点,只要你肯回头的时候,哪怕稍微偏偏头就能看到身後有我。”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江时宇用悲伤的声音独白,像个固执的病人,“468天,一千零二十个偷吻。你空喆有多爱我,真当我一无所知吗!”
空喆僵住,什麽468天?什麽一千零二十个偷吻?江时宇在说什麽!
那麽多个日日夜夜,藏匿在对方睡颜之下,他自认为僞装很好,一次又一次在这人的唇上留下他的气息。怎麽会化成一串清晰的数据,砸在他的耳朵里?
“从小到大我最希望的就是任何事情都如你所愿,我会竭尽所能,哪怕不快乐的是我,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愿意。”
“不公平。”江时宇说,“我也从未想要过公平。”
“所有的原则都是你,早就没有公平所言。但该死的我还是会嫉妒!我发了疯的渴望,在看到我坚持的尊重和我对你的所有让步成为你肆无忌惮伤害我的利剑,你跟别人喝交杯酒,跟别人同处一室一夜未归,没关系耳听为虚,我都可以不信!”
“那在今天我看到的又是什麽!”江时宇语不成调,艰难地抑制住自己的歇斯底里,但依旧溃不成军。
“真想我那一刻是瞎的。”
他把空喆的手放在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这里永远为你跳动。”
“你用利剑刺穿它,难道我还要继续茍延馋喘着,让你把刺在我胸口的剑更深入些吗?”
“到此为止吧。”
江时宇的声音像落幕,是乐曲由盛转弱又急转而下时,留白後的沉寂孤鸣。
是江时宇对他讲话时惯用的温柔语气,此时听起来却跟平时截然不同。
“阿喆,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一个说谎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哇酷哇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