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还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个美人,顿时心情更加不好。
尤其排在前面的那秦良娣,大约是被他满脸的胡须吓到了,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更是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仿佛生怕被自己瞧中似的。
穆衡不由的冷笑,直接绕过跪在地上的美人们。
迎娇娇入东宫之前,他还得先将东宫这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清理干净才行。
两日后,中秋宫宴如期而至。
因是宫中头一年在中秋佳节举办宫宴,兼做为太子接风洗尘,宫中上下忙碌席不暇暖,半个京城也跟着热闹非凡。
今夜没有宵禁,道路两旁都悬挂起了彩灯,小吃、杂耍、面人、糖画放眼望去数之不尽,甚至还有猴戏可看。
路上行人挨山塞海,全都是赏灯游玩之人。
庙街更有高台之上更有戏班子吹拉弹唱,即便是隔着两条街,都隐隐能听到花旦婉转灵妙的唱腔。
因是晚宴,掌灯时分,各家的马车才陆续抵达宫门前。
沈家的马车在车队的中间,慢慢往前挪动,沈如娇和沈明煜兄妹两人坐在车厢里。
自三日前穆衡走后,沈如娇脸上就一直没露过笑模样,此刻也是满脸挂着心事重重四个字。
沈明煜知道,妹妹这是挂念太子殿下,更挂念爹娘当年出事的真相。
那日太子殿下将查回来的消息递到他眼前时,沈明煜也有些不敢置信。
张叔看着他长大,若张叔背叛了父亲,那家中其余的人,还有几个可信之人?
眼下,太子殿下身边的十三就在洛州。
相信不久就能查出当年坠崖一事的眉目。
马车往前挪动许久,终于到了宫门前,沈如娇和沈明煜正准备下车时,后面有马车要强行插进来先下。
沈如娇掀开车帘看了一眼,硬要挤进来的马车上挂着永宁二字的木牌。
是长公主和永宁侯的车驾。
沈如娇想到自己跟安庆长公主之间的那些个过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吩咐外面的车夫:“让侯府的车先过。”
车夫闻言立刻将马车往边上赶了赶,让永宁侯府的车驾走到了沈家马车的前面。
待他们过去之后,沈如娇和沈明煜才从车上下来。
安庆长公主趾高气昂地从车上下来,看到沈如娇,先是冷哼一声,随即讥讽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个扫把星,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
沈如娇浅浅一笑:“扫把星不敢当,毕竟是陛下隆恩请我们沈家来赴宴,难道长公主殿下是在怪罪陛下?”
安庆长公主还记得之前沈家婚宴之上,沈如娇讥讽她亡子之仇。尤其看到沈如娇成婚这些日子以来,不但没有半点儿凋零之态,反倒仍如鲜嫩娇花一般。
一看便知其日子过得不错。
安庆长公主日日夜夜思念儿子,岂能忍受沈如娇如此逍遥自在。
“你少在这儿搬弄是非!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沈明煜抢先一步拦在妹妹身前,冷着脸看着安庆长公主道:“殿下!师出需有名,不知我妹妹犯了何错,要您下令掌掴?”
安庆长公主冷笑一声:“我堂堂一个长公主,教训你妹妹还需要理由?”
她阴毒地看着沈如娇这张脸,道:“理由便是她对我不敬。”
沈明煜忍着怒气:“殿下,我方才看的清清楚楚,我妹妹并无半点儿不敬之处。您若是在这儿打了她,待会儿进到宫中,我必向陛下鸣冤!”
安庆长公主横眉倒树:“你威胁我?可笑,陛下乃我亲弟弟,难不成你觉得他还会向着你们不成?”
沈如娇歪着脑袋笑了笑:“陛下乃是明君,怎会偏向哪一方呢?长公主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陛下乃徇私偏向之人?!”
说着她惊恐地捂住嘴:“长公主怎可如此败坏陛下的名声?!”
安庆长公主顿时气结:“你!”
一旁的侍女也不知到底该不该掌沈如娇的嘴。
最后还是永宁侯出来说了句:“罢了,先进去向陛下请安要紧。”
驸马开了口,安庆长公主便借坡下驴,冷哼一声:“沈如娇,你尽管牙尖嘴利,早晚有栽到我手里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迎之;天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陈继儒《小幽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