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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子夜破晓与心灯燎原（第1页）

第八卷：星火燎原

（一）子夜将至

冰冷，凝滞，如同一块缓缓冷却、正在向绝对零度滑落的巨大玄冰。这便是“归墟星冢”在子夜前夕，给予冷夜凝的全部感受。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那属于“绝念”大阵的灰暗能量场，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临界点的临近，波动变得异常缓慢、沉重，每一丝能量的流转都带着粘稠的滞涩感，却又在滞涩之下，潜藏着某种即将爆的、令人心悸的张力。

冷夜凝静静盘坐在狭小洞窟的入口边缘，面向那片被暗紫色微光和灰暗阵法能量共同笼罩的无垠废墟。双眸紧闭，呼吸绵长几近于无，整个人如同与身下的冰冷岩石、与这片亘古死寂的星冢融为一体。唯有胸口那枚“完整心钥”（四枚玉片融合后的形态，如同一块温润的、内部有星云流转的奇异玉石）随着心跳，散出稳定而内敛的乳白色搏动光华，与她眉心识海深处那盏静静燃烧的“心灯”交相辉映。

“星辉视界”全力展开。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波，以她为中心，向着废墟深处、那灰暗能量最为浓郁的核心阵眼区域，一遍又一遍地扫描、解析、确认。阵眼的能量韵律，正如苏静婉血书所载、也如她这几日反复验证的那样，正在向着一个周期性的低谷滑落。那两团代表轩轩和琛瑟的、微弱却顽强的乳白色生命光点，在灰暗核心的压迫下，光芒似乎也黯淡到了极点，如同即将被风吹灭的残烛，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牵扯着冷夜凝心尖最锐利的痛楚。

时间，如同被拉长的蛛丝，一分一秒，缓慢得令人窒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外界（或者说，是这深层地下空间所感应到的、冥冥中的宇宙韵律）那不可捉摸的“星轨”，正在生着极其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偏移。子夜，那个唯一的机会窗口，正在无声而坚定地逼近。

她的意识，也分出了一缕极其纤细、却坚韧无比的丝线，遥遥维系着与墨墨之间那条血脉与星辉构筑的“联系之线”。线的那一端，墨墨的气息虽然依旧带着不安和恐惧，却奇异地平稳了许多，甚至……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纯净凝练的星辉暖意。小家伙似乎在努力控制、积攒着他那正在觉醒的力量，等待着母亲的信号。

“绝念”大阵的运转，苏焰（枢机）必然了如指掌。他会毫无防备吗？显然不可能。这几日，冷夜凝的“星辉视界”不止一次捕捉到，有数道冰冷、强大、带着明显巡视与加固意味的能量波动，在废墟外围和阵眼核心区域反复扫过。那是苏焰派出的守卫，或者是他力量的分身。大阵本身，也在子夜低谷期临近时，呈现出一种“外松内紧”的态势——外围的能量锁链波动似乎略有减弱，仿佛诱敌深入；而核心阵眼区域的灰暗能量，却更加凝实、旋转的度也似乎放缓，如同收缩起来、蓄势待的毒蛇。

这是一场阳谋下的对决。她知道机会在哪里，他知道她会来。比拼的，是时机的把握，是力量的运用，是决死的意志，是……母子之间跨越绝境的信任与默契。

（二）石破天惊

当时钟的指针（如果这死寂之地有指针的话）终于无可逆转地指向那个预定轨道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悠长、仿佛源自地核深处、又似来自九天之外的奇异嗡鸣，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归墟星冢”！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震颤，是空间与能量在特定星轨相位下产生的共鸣！嗡鸣所过之处，废墟中那些暗紫色的晶体光芒骤然明灭不定，石壁上的古老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过一瞬即逝的微光。而笼罩一切的“绝念”大阵，那灰暗的能量场猛地一顿，随即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产生了剧烈的、肉眼可见的涟漪波动！核心阵眼处，那原本凝实旋转的灰暗能量，旋转度骤降，光芒也瞬间黯淡了至少三成！无数道构成大阵的灰暗能量锁链，在嗡鸣中剧烈震颤，连接处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咔嚓”声，能量的流转出现了明显的凝滞和紊乱！

就是现在！

冷夜凝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眼底深处，那盏“心灯”的光华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轰然爆！不再是温润的乳白，而是炽烈如旭日初升般的璀璨光芒！她长身而起，原本与岩石融为一体的气息瞬间冲天而起，带着一股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

没有呐喊，没有犹豫。她一步踏出洞窟入口，脚下乳白色的心灯光华如同莲花般绽放、铺展，所过之处，地面上那些暗紫色的、充满侵蚀性的苔藑如同冰雪遇阳，滋滋作响，瞬间枯萎、化作飞灰！她并未直接冲向阵眼核心，而是身形如电，沿着这几日用“星辉视界”反复计算、确认的、一条能量锁链相对稀疏、阵眼能量涟漪干扰最弱的曲折路径，向着核心疾掠而去！心灯光华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凝实的护罩，将沿途灰暗能量的侵蚀与阻滞强行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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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她动身的同一刹那——

“哼，果然来了。”

一个冰冷、淡漠、仿佛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声音，如同贴着耳廓响起，直接在冷夜凝的脑海深处轰鸣！是苏焰（枢机）！他果然一直在等着！

紧接着，前方、左右、甚至头顶的虚空中，那原本看似空无一物的灰暗能量场，骤然扭曲、凝结，瞬间化出七八道模糊的、由纯粹灰暗能量构成的、手持各种兵刃的狰狞身影！这些身影没有五官，只有空洞的眼眶和不断逸散的能量流，散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封死了冷夜凝所有前进的方向，同时挥舞着能量兵刃，挟带着撕裂灵魂的寒意，狠狠扑杀而来！这是“绝念”大阵能量结合苏焰意志所化的“阵傀”！

“滚开！”

冷夜凝眼中厉色一闪，不闪不避，前冲之势丝毫不减。她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炽烈如阳的心灯光华，对着正前方扑来的两道阵傀，凌空一划！

“嗤啦——！”

一道凝练如实质、边缘流淌着细微空间波纹的乳白色光刃，如同切开败革，轻易将那两道灰暗阵傀从中劈开！阵傀出无声的嘶吼，瞬间崩散成原始的灰暗能量流，但很快又被大阵吸收、试图重聚。

然而，冷夜凝的度太快，心灯光刃的威力也远这些仓促凝聚的阵傀。她身形如同鬼魅，在狭窄的路径和阵傀的围攻中穿梭、闪避、突进。指尖的光刃或划、或点、或刺，每一次出击，都精准地点在阵傀的能量核心或结构薄弱处，将一具具阵傀击溃、打散。心灯光华对灰暗能量似乎有着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作用，被击溃的阵傀重新凝聚的度明显变慢。

但阵傀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刚击溃一批，立刻有更多的灰暗能量从大阵中涌出，凝聚成新的、甚至更强大的阵傀扑上。而且，越靠近核心阵眼，灰暗能量的浓度和压迫感就越强，阵傀的实力也明显提升，甚至开始出现一些能够施展简单能量束缚、干扰的变种。

冷夜凝的前进度被严重拖慢，心灯光华的消耗也在急剧增加。她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苏焰在用这些阵傀消耗她的力量，拖延时间，等待阵眼最虚弱的时刻过去。

（三）星辉为桥

不能再拖了！

冷夜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停下脚步，不再理会周围扑杀而来的阵傀。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奇异的手印，胸口“完整心钥”光华大盛，与眉心“心灯”的光焰彻底连成一体！

“心灯燃魂，星钥为引！墨墨——！”

一声清叱，并非用口出，而是以燃烧部分灵魂本源为代价，将全部的心念、呼唤、以及此刻所处的方位与面对的危机，化作一道无比强烈、凝练的灵魂冲击，沿着那条与墨墨相连的“联系之线”，不顾一切地、轰然传递过去！

这是孤注一掷！强行建立如此强度的灵魂连接，对她和墨墨都是巨大的负担和危险，但此刻，她需要墨墨的力量！需要那道“星辉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