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两个人都动火了,几名少年学子立马开始从中调解。
如此动静也引来少许香客的侧目,祝萱宁合起莹莹的细指时,正巧往那边看了一眼。
“好像是小公子。”泼墨在一旁提醒道。
泼墨看到了,被学子围起来的两人中,正巧就有祝熙玥,她有些担心。
“管他作甚。”
“我们又帮不上什麽忙。”
祝萱宁语气淡淡的,同时弯腰下拜,心中许愿。
各路神仙在上,保佑信女所憎之人永堕阿鼻地狱,日日夜夜受刑不得翻身;保佑信女前路广阔无垠,得偿所愿。
祝熙玥乌发松散,狼狈地回家。
祝夫人一见祝熙玥这模样便心疼得直掉眼泪,狠狠地将跟着祝熙玥的下人们发落了一通。
“母亲,我与几位同窗在祈福时起了冲突,各家书童小厮都没进祈福之地,怎能制止呢,您不要罚他们了。”祝熙玥替跪着的下人求情。
祝夫人连连哄着他应下,免去了下人的皮肉之苦,但罚了几个月的月银,她的注意力被祝熙玥的前半句话转移,追问道:“是与何人,因何事起了冲突。”
祝夫人再问时,祝熙玥就跟个闷嘴葫芦一样,不作答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了是因为不让同窗看到表姊姊的脸,母亲绝对会记恨表姊姊,但倘若是为了姊姊,那母亲就只会痛骂那位同窗了。
祝夫人从祝熙玥这儿问不出什麽,下人这儿又没提供什麽有效信息,因此只得作罢。
祝熙玥破了皮的地方已经敷了药油,他从逸心居出来,抄近道回院的时候,看到了远远行来的一点灯火。
起初以为是巡逻的下人,祝熙玥没在意。
等到晚风携来淡淡的檀香时,祝熙玥才缓缓停住了脚步。
他闻出来了,那是寺庙一直点着的香。
祝熙玥惊讶,这个点了表姊还出来散步,但他没多问,只是如之前一般避行:“阿姊先行。”
这个声音听得祝萱宁实在难受,但她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就恢复如常。
祝熙玥以为祝萱宁会像之前一样福身後便离开,可出乎意料的,祝萱宁在他面前停下来了。
下人见状往後退了几步,停在了不会听见主人家谈话的范围。
“阿姊?”祝熙玥低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停在他面前的绣鞋。
“擡头吧。”这是祝熙玥回府以来,祝萱宁第一次跟他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捂住破了皮的额头,没立马擡首。
“你每次都在佛门中偷看我,今日还跟同窗在清净地打了一架。”
“我瞧你胆子挺大,怎麽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敢看我。”
祝熙玥开始结巴,想要拼命解释自己没有其他想法。
可当祝萱宁捏着轻轻的一角绢纱,掖上他脸上的伤口时,祝熙玥的思绪瞬时卡壳。
“疼麽。”
祝熙玥像只呆头鹅般愣住。
“婶婶教训你的书童没。”
“没有,我说是在祈福地起的冲突,大家都没吃体罚,阿姊,你也不要说。”
祝熙玥回神,磕磕绊绊地说完。
祝萱宁心满意足地套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接着开始收尾,假装生气地摁了摁他的伤口,祝熙玥顿时抽了一口气。
“疼。”他不敢反抗,只能弱着声开口。
可这样怜弱的模样和难听的声音,只让祝萱宁感到厌恶。
“你个蠢笨的,和人打架也不避着点脸,面容有瑕如何入朝为官。”她教训着,语气有了些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