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貌上来看,眼前的黑发青年和他认识的【太宰治】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仔细观察的话,两人的差距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太宰治】脱离了港口Mafia,完全生活在了阳光下,性格也变得活泼开朗,偶尔会尝试入水上吊之类的个人爱好,那都无伤大雅。
可眼前的这位,浑身上下都绑着绷带,体内的生机无时无刻都在往外流失,双眼空洞,全靠着某种执念支撑着身体活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好奇,织田作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对方主动说出口。
“真不愧是织田作呀。”
看出对方的所思所想,太宰治感叹后问道,“织田作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之前听中原中也吐槽过,他在昏迷后死死地抓着织田作的手不放。
也就是说面前的少年织田作不可能是异能力的产物,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经过短暂的相处(实际上是被织田作强制喂粥),太宰治暂时得出结论,眼前的少年就是织田作。
但一个世界怎么会同时存在两个织田作之助。
他注视着面前沉默的少年,企图从后者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织田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
一时没反应过来,太宰治愣了片刻。
没办法,在面对织田作的时候,他总会失去惯有的从容。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织田作对上太宰治晦暗幽深的鸢眸,语气和往常一样平淡冷静:“为了你。”
对方可是太宰治,而且他也不擅长说谎,与其耗费脑力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不如直白简单地说出目的。
太宰治呆住了。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找回了声带,干涩地发出一个“哈?”。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比起高兴、感动之类的情绪,惶恐占据了更大的分量。
织田作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他的某个任务目标吗?任务完成后他就会消失吗?
太宰治就是这样一个连触碰最柔软的棉花也害怕受伤的胆小鬼。
比起相信少年织田作此行带着善意,他倾向于把自己摆到“任务对象”这样靠利益才能维系的关系上来。
不过他的想法也没错,他确实是织田作的“任务对象”,只是这种关系并不需要靠利益维系。
太宰治像是被织田作的发言吓到,“哈”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
意识到现在轮到自己做出解释了,织田作斟酌着开口:“你愿意成为我的同事吗?”
在太宰治真正步入死亡的怀抱之前,他不能明确地告诉对方只剩下十天的寿命这一残酷的事实。
这是狱卒绝对不可逾越的底线。一旦告知生者死亡的期限,可能导致后者为了逃避死亡采取一系列可能破坏轮回秩序的冒险行动。
同时也不能贸然告知对方地府的存在,否则以太宰治的头脑,肯定瞬间就能推理出他的目的和身份。
因此,他只能选择性地将部分真相告知给对方。
“同事?”
太宰治重复了一遍,“杀手还是邮递员?”
在他脑海中,有一段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
记录了他少年时期遇到金盆洗手的青年杀手,在短暂的相处后,身为黑手党的少年邀请了转行当邮递员的杀手加入港口Mafia,在那短暂的两年里,少年拥有了一段可以被称为“美好”的回忆。
但是故事的最后,梦想成为小说家的杀手死掉了。
这像是一个预警。
为了改变杀手悲惨的结局,太宰治强行改写了自己的人生,以外界看来残暴血腥的手段篡位成为了港口Mafia的首领。
而杀手,被他推向了光明的一方。
他记忆中的那位杀手,就是织田作之助。
所以在少年织田作提出希望太宰治成为他的同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杀手和邮递员。
织田作思索片刻。
狱卒的工作有很多种,按照鬼灯大人对太宰治的分类,应该是亡灵教习之类的管理型岗位。
这该怎么形容呢?
“类似于刑讯组负责人那种。”
“听起来很无聊的样子。”看着少年织田作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说服他的样子,太宰治突然想逗一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