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就像是被钉在砧板上的羔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S级的【禁锢】有多恐怖。
这时,匡景明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猛地朝里他最近的特遣员奔去。他身上的血洞还在淌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速度快得像道残影。
被匡景明盯上的那位特遣员瞳孔骤然一缩,眼球因恐惧而微微凸起,他拼尽全力想抬枪,手指却连扳机都碰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暴戾的怪物’离他越来越近。
他绝望地闭上眼,还以为这次死定了,耳边却突然响起“砰”的一声闷响,震得耳膜嗡嗡发疼。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向笙。
她用身体硬生生抗住了匡景明的攻击,此刻肩膀还在微微发颤,显然刚才那一挡受了不小的力。
许是【禁锢】范围扩大后威力被分摊,对向笙的压制反倒弱了些,只是动作还有些卡顿,异能依旧受着限制。
不远处的苏梨也被【禁锢】了,护住她的透明屏障也消失了,向笙只能凭借肉身去硬抗匡景明的攻击。
狂化后的匡景明力量暴涨,这一挡让向笙的手臂瞬间麻了半边,虎口震得生疼,连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稳住身体。
匡景明似是盯上向笙身后的特遣员,震开向笙,就要冲向那人,当他刚抬脚,脚踝就被几道手指粗细的阴影触须缠上,阴影触须受到【禁锢】的削弱,力量大幅度减少,根本无法阻挡匡景明的步伐,但只需要拖住匡景明片刻,向笙便能缠住他。
“滋滋——”
耳机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紧接着,洛怀瑾的声音顺着电流钻进了向笙的耳朵里。
“向笙!他体内的能量正在疯狂膨胀!数据显示……随时可能炸开!威力足以掀翻整条街!”
向笙蹙眉,一边硬抗匡景明的攻击,一边迅速询问洛怀瑾,“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洛怀瑾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根据模型推测,彻底杀掉匡景明,有一半的几率能中断能量膨胀,但……”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也有一半概率,会直接引爆他体内的能量。”
两种概率相当,谁也说不准结果是哪种。
若是后者,如此庞大的能量爆炸开来,整条街的人都很难活下来。
向笙自然明白洛怀瑾的未尽之意,她沉默片刻,冷静开口,“好,我知道了。”
她借力后退几步,掏出□□对准匡景明,这一次,枪口不再瞄向四肢。
“砰砰砰——”
沉闷的枪响在空街回荡,特制子弹打着旋,精准射中他的要害,眉心、胸口、咽喉、肩胛……每一处都炸开拳头大的血洞,暗红的血沫混着碎肉溅在地上。
匡景明浑身都被血浸透了,却还没倒,往前挪了半步,身上又炸开几个血洞。
向笙手指不停扣动扳机,直到“咔哒”一声空响——弹匣空了。
她几乎没看,左手卸空弹匣、右手摸出备用弹匣装上,动作行云流水,再次举枪时,枪口依旧稳稳对着他的眉心。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响。
匡景明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鲜血顺着身体往下淌,在脚下积成小小的血泊。
终于,匡景明再也撑不住,“轰”地倒了下去。
向笙的枪口依旧对着匡景明,直到那股熟悉的、劣质的气味钻进鼻腔,她才缓缓放下手臂。
匡景明濒死时散发出的味道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像堆被暴晒了三天的烂肉,在闷热的空气里不断发酵后形成的气味,是向笙自记事以来闻到过最难闻的气味。
按理来说,闻到这样的味道,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可此刻,向笙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生生撕开了无数道裂缝,每道裂缝里都在发出细碎的叫嚣,争先恐后地要扑过去,将那股从匡景明体内溢出来的能量吞噬干净。
向笙的喉咙发痒,指尖轻轻发颤,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匡景明逐渐冰冷的身体上。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直到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才勉强按住了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渴望。
向笙猛地后退一步,迅速拉开与地上尸体的距离,目光扫过周围渐渐恢复行动的特遣员,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迅速撤退,疏散整条街的人员!!!”
匡景明体内的能量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当务之急,是周围的人都疏散掉。
在场的特遣员虽还不了解状况,但下意识听从向笙的命令,拖着有些发麻的腿脚快速后撤。
苏梨逆着撤退的人群走到向笙身边,她像是早料到向笙会开口劝她离开,抢先一步说道,“我的【绝对防御】可以护住自己,这种时候,我不会走……”
向笙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苏梨那坚定的表情,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时,耳机传来洛怀瑾的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最新监测数据出来了,匡景明体内的能量波动在下降,趋于稳定状态。”
“那就好。”向笙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心头却猛然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一股不安的预感瞬间席卷了上来。
第39章第三十九章……59%的污染值……
不过一秒的功夫,匡景明体内原本趋于稳定的能量突然像被点燃的炸药桶,在皮肉下疯狂翻涌,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破躯体,将周围一切吞没。
向笙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操控数道手臂粗的阴影触须从地面窜出,死死锁住匡景明的尸体。她本想靠阴影做第一道防线,缓冲爆炸的部分威力,给她和苏梨争取撤离时间,可就在触须碰到尸体的瞬间,异变陡生
后者体内那股不断膨胀的能量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停止了膨胀,所有的能量顺着阴影触须,争先恐后地钻进向笙的四肢百骸。
那股力量凉得刺骨,就像无数细密的的冰碴子,顺着血管滚动着,剧烈的疼痛让向笙神情骤然一变,她当即就想切断与触须的联系,可那些能量像是生了根的藤蔓,顺着血管一个劲地往骨髓里钻,怎么都甩脱不开。
这些能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疼得她额头冷汗直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可诡异的是,明明她身体处于极致的痛苦中,灵魂却像被喂了珍稀补品,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心底滋生,与身体的剧痛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满足感很快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