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春游虞衡没意见,但他去不了,这他就有意见了。
他之前有走丢过的“前科”,这事不论是康熙帝,还是雍亲王府,没一个同意的。
要出门,行,按规矩来。
哪有什么意思啊?
虞衡连着两次缺席了春游,已经怨气冲天了,黛玉看他可怜,还画了春游图给他,看完他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兆惠也去,回来给他说:“其实春游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也就踏踏青,抓抓鱼,放放风筝……而已。”
傅恒第一次没去,第二次去了,回来给虞衡汇报:“还挺好玩的,这是给阿哥的。”
他递过来一只活灵活现的草编蚱蜢。
最扎心的是连两只鸟都去了。
果然事物具有两面性,虞衡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惨,他被保护着,又像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但是今天逃课真的不是因为这事,虞衡是为了办正经事。
已经连续二天了,每天下午时分,他八叔的任务进度就会反复横跳。
虞衡认真观察记录过,大部分任务进度都是定住的,偶尔有一两个具有波动性的任务条,波动范围也很小。
上一个波动的这么厉害的,还是他爷爷。
帝心难测,虞衡从一开始的吐槽到如今逐渐能接受这个设定了。
权力越大压力也越大,很合理,尤其是当老皇帝,一面是权力巅峰,一面是身体机能无可控制的日渐衰老,权利的使用便难免不平衡。
但其实他爷爷的任务条,已经稳稳的定住许久了。
反而是最近两天他八叔的进度条反复在变。
总不能是他想造反了吧?
这不太可能,但也并非毫无可能。
虞衡之所以能躺平那么久,就是因为他如今认清了局势,九龙夺嫡这个局面走到今天,已经非常清晰了。
就像有人总结的,一时的强势不算强势,笑到最后的才算。
前有如日中天的二叔胤礽,后有烈火烹油的大伯胤褆,更有拥趸无数的八叔胤禩和花团锦簇的三叔胤祉,真要论起来,他阿玛能上位,疑似捡了个漏。
相信身在局中的,没人会甘心服输,而夺嫡就像读书人考科举,一旦开始,沉没成本就日渐累加。
古代考公还不限年龄,考到七老八十者尚且有之,而夺嫡,能如他三叔那般及时止损,退居二线的,实在少之又少。
只是造反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一样也没有,他八叔只是失势,又不是失智了。
但这种反常实在扰的虞衡内心不安,甚至他眼皮都时不时的抽两下,以至于今日连课都听不进了,只想一个人找个地方去躲清闲,再琢磨琢磨其中的关窍。
实在不行,他就上道具。
虞衡坐在一块假山石上,盯着积分和道具纠结起来,这道具一上,效果如何先不论,反正他的狗命又岌岌可危了。
以至于他的手指浮在那个按键上空,迟迟下不去手。
“嗨!”
虞衡怒目圆睁,瞪的刚刚只是轻轻拍他肩膀的兆惠立马表演“弱小可怜又无助”。
虞衡气得说不出话来。
虞衡磨牙,看着已经换了的道具,这是他第二次使用“通关金手指”,希望别像第一次那样出幺蛾子。
他可不想再孝庄皇太后上身了……
兆惠在边上担忧的大喊:“林姐姐,阿哥果然躲在这边伤心!被我发现了,他现在恼羞成怒了!”
兆惠边跑边喊,虞衡跳下石头,从另一个方向绕路,半路从窄窄的假山中挤出来,把正在跑路的兆惠吓出鸡叫声,虞衡这才解了气。
傅恒在边上默默做笔记:不能当众揭穿阿哥的小秘密,但兆惠可以。若是得罪了阿哥,求林姑娘比求阿哥管用……
这么一想,他又难免心生羡慕,觉得他们感情好。
前两天先生们组织了一场考试,以傅恒这近两月以来的观察,小阿哥的功课实在是平平,又酷爱学业以外的所有活动,大约从前他听说的聪慧之名皆是众人为了抬举康熙帝所宠爱的皇孙而传。
傅恒心想,若他考得太高,岂不是显得阿哥很没面子?于是他板着小脸,故意写错了两道。
等成绩出来后,傅恒看着满分的榜单,沉默了。
林姑娘能考满分很合理,小阿哥的满分是打哪来的?
傅恒想看看小阿哥的卷面,但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找到兆惠,说想看看他的。
兆惠大大方方的举着自己的试卷给他看,傅恒的眉毛都扭在了一起:“这……”
兆惠得意的压低声音:“你也没考满分啊?我刚刚瞧了,纳兰姐姐是最后一名!”
傅恒白净的小脸爬上红云,暗呼失算,这些人为了衬托阿哥,比他豁得出去太多了!
虞衡看他们聚在一起,伸手就抽走了兆惠手上的试卷,然后他挑了挑眉:“你这都能写错?”
兆惠不以为意,还沾沾自喜:“林姐姐都说我有进步,倒是你,说我是猪脑子!影响了我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