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詹德运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拿着烟杆一脸迷醉地吞云吐雾。
他在抽大烟。
詹老爷是严禁自家的儿女碰这种会上瘾的玩意儿的。
可惜他现在住院了,啥也管不着了。
詹德运本来就是个糊涂蛋,被英国佬戴维斯忽悠了几句之後,当场就在英国领事馆里关起门抽上了。
回到家中,每逢夜里,他身上就仿如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抓心挠肝的,额头都急出了冷汗。
直到拿起了烟杆,躺在床上美滋滋地吸上一口大烟,才觉得快活似神仙。
“好东西啊!果然是顶好的东西!怪不得那麽多人想要!”
詹德运摇头晃脑,在烟雾缭绕之中,好像天上的大罗神仙都围着他在转,向他下跪问安。
“平身!平身!都起来吧!哈哈哈哈~!!”他嘻嘻哈哈,坠入了幻觉之中不能自拔。
……时穗刚好路过他的房间。
虽然门窗紧闭,但大烟呛鼻的味道却从缝隙中飘了出来。
时穗一皱眉。
她知道,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时穗摇摇头,径直离开。
她去往花园後面的停车场,随便挑了一辆车,拉开车门,坐上去便开走。
她换上了男子西服,戴上帽子和围巾,把自己乔装成一位男性,趁着夜色将汽车驶离詹家。
时穗把车开出了英租界,开过了混乱的火车站,向着上海滩最混乱最贫穷的东区公共租界进发。
她把车停在了货运码头附近一个废弃仓库之外,关了车灯,在驾驶位上坐着一动不动。
时穗在耐心地等。
仓库对面是小弄巷,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混混丶ji女丶码头工人……什麽人都有。
而与詹明哲走得最近的斧头帮的一个骨干,就潜伏在此地。
因为刺杀前任英国领事一事,斧头帮被英国军队围剿追杀,死了好些人。
现在帮会成员不得不先躲起来避避风头,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在这特殊时期,詹明哲不惜山高路远也要到这偏僻之地来,可见和斧头帮骨干的情谊很是深厚啊!
……快到中秋了,上海的晚上稍微有点凉。
时穗搓了搓手。
詹明哲离开詹宅都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也应该差不多是时候现身了。
时穗正这麽想着,後视镜上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
那是几个鬼鬼祟祟的混混……腰间还别着枪!
他们没有特别注意乔装打扮过的时穗,从她的车後掠过,直接就往弄巷跑过去了,还埋伏在巷口的两边。
看那架势,是准备搞袭击的!
正巧这时,詹明哲从弄巷里匆匆走出来,根本没有留意到前面正有危机等着他。
时穗眉头一皱。
她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下去,猛甩方向盘,再来一个急刹,把车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巷口。
车头离小混混们只有一尺之近,把他们都吓傻了。
“快上车!”时穗摇下车窗对詹明哲喊了一声,“愣着干嘛?等着丢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