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号重啓
秦渊听着林潇湘冷硬的语气,她现在的态度还是和七年前一样决绝。
那一声“秦警官”,在秦渊心头敲响了警钟。
林潇湘分明是不想再和她有半点瓜葛,所以才会刻意提醒,她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而已,甚至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
明明林潇湘就站在她眼前,为什麽她却觉得,她和林潇湘之间的距离,好像还隔着大洋彼岸一样遥远。
心脏传来一阵闷痛,秦渊捂着胸口,近乎哀求地看着林潇湘:“我们以後还能见面吗?”
林潇湘张了张口,本想说不能,可她看到秦渊捂着胸口神色痛苦的样子,心蓦然沉了一下。
她不敢再刺激秦渊了。
“心脏不舒服了吗?”林潇湘缓和了语气,靠过去扶住了秦渊。
秦渊不明所以,不知道林潇湘的态度为什麽突如其来的转变。
还没等她开口,就觉得唇上一凉。林潇湘伸手拨开她的唇瓣,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小药丸,又苦又辛的味道瞬间从舌尖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含着。先别说话,试着慢慢深呼吸。”
林潇湘擡起秦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按了按她腋窝中央的极泉xue,问她:“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秦渊恍然明白过来,林潇湘这是把她当成病人了。方才那一刻的温柔,也只不过是她作为一个医生,职业道德的操守。
“我的心脏没事,不麻烦林医生了。”
秦渊把药吐到地上,推开了林潇湘。苦涩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让她的舌尖一阵发麻。
她不需要林潇湘的怜悯,也不屑于装病来换取一个医生的同情。
林潇湘的眉头蹙了起来:“你是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和我赌气吗?”
“我有什麽资格跟你赌气。。。。。。”秦渊苦笑了一声,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痛楚,“七年前我就明白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怎麽样都留不住。我快死了的时候,你都没有来看我一眼,就算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你又怎麽可能会在乎?”
“你胡说什麽?”林潇湘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渊,声音气到发抖。
她在国外那些年,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里,拼了命地做研究,一刻都不敢停下来,生怕秦渊的心脏病随时复发。
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秦渊面无血色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她却束手无策。
她是个崇尚科学医学的唯物主义者,却为了避谶,在实验室里做解剖实验,解剖过一切实验室动物,唯独没有解剖过小白鼠。
她的小白鼠繁殖了一窝又一窝,一直在实验室里养得好好的。
林潇湘心里一直都很害怕,她在随时可能会失去秦渊的恐惧中,煎熬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逼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奔赴灾区,疫区,参与国际救援,寻找实验案例,积累临床救治医疗经验。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秦渊怎麽能说出这麽不负责任的话,怎麽可以这麽轻易的把“死”挂在嘴边?
“没什麽。”
秦渊吸了吸鼻子,压住心头的千思万绪,拿出了成年人的体面态度:“不好意思,是我失言。让林医生见笑了。”
秦渊无法忘记,七年前她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高烧诱发了严重性心肌炎。被推进抢救室之前,她凭着仅存的意识,央求简微给林潇湘打了电话。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她从ICU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只有简微和宋妍守在她身边。
秦渊头上还戴着呼吸机,她偏着头看向简微,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林潇湘呢。。。。。。”
简微红着眼,温声安慰秦渊:“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很着急,说她很快就来看你。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她担心,好不好?”
秦渊点了点头。
她在ICU病房里等了三天,脱离了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又等了五天。林潇湘还是没有来。
“你是不是在骗我?”秦渊眼中含泪,质问着简微,声音一句比一句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