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般的窒息感漫上来。
单疏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新球鞋——早上谢拾青亲手给他系的鞋带,此刻正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像极了虚幻的童话。
“听说你父母死得蹊跷?”男孩俯身在他耳边轻笑,“该不会……是遭报应吧?”
“轰——!”
单疏白的世界突然失聪。
他看见男孩的嘴还在张合,却只能听见血液冲刷鼓膜的轰鸣。
膝盖开始软,仿佛又回到那个暴雨夜——他跪在父母灵堂前,而沈家人在隔壁房间清点遗产。
远处谢拾青的背影模糊成色块。
单疏白机械地摸向口袋里的荔枝糖,包装纸却不知何时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粘在掌心。
——他这样的人,果然不配拥有光。
男孩的恶毒话语还在耳边回荡,单疏白却忽然想起谢拾青在晨光中为他系鞋带的样子——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脚踝,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值得所有美好。”
谢拾青的声音穿透黑暗,像一束光刺破深海。
单疏白猛地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驱散了那些阴冷的窒息感。
——哥哥说过喜欢他。
——哥哥说他值得。
——哥哥从不说谎。
通过别人给的温暖,在努力的自救。
单疏白攥紧了企鹅玩偶,指尖陷入柔软的绒毛。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孩,那双总是湿漉漉的眼睛第一次结上了冰。
“你……”他抿了抿唇,突然伸手轻轻推了男孩一下。
男孩猝不及防后退半步,随即怒:“你竟敢——”
他猛地推回来,力道大得惊人。
单疏白却在对方手掌即将碰到自己的瞬间,主动向后跌坐在地。
动作透着一股不熟练。
男孩的手甚至没有真正触碰到自己,整个人却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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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他仰起脸,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
谢拾青几乎是瞬间转身。
当他看到单疏白坐在地上,而男孩的手还悬在半空时,眼底的暴虐几乎化为实质。
“钱总。”谢拾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就是贵公司的礼仪?”他大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刃上,“当着我的面都敢欺负我家小孩,看来你们也不是诚心合作。”
钱总的脸色瞬间惨白:“谢总,这一定是误会——”
“误会?”谢拾青已经单膝跪地将单疏白扶起,手指轻抚过他红的掌心,“我家小朋友整颗心都是柔软的,从来都不会主动找事,现在被吓得手都在抖。”
单疏白配合地颤了颤睫毛,将脸埋进谢拾青肩窝——没人看见他嘴角悄悄抿起紧张的小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