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从侧面打来,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而那双总是含笑的眼,正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望向角落里的单疏白。
单疏白用橡皮擦轻轻蹭着画中人的衣褶,让布料看起来更柔软些。
他记得那天谢拾青的袖口沾了点威士忌,在灯光下像琥珀色的星星。
这是第一幅。
水彩颜料在调色盘里晕开,单疏白的笔尖蘸了点玫瑰粉。
这幅画比往常更大胆——落地窗倒映着两个相拥的身影,高个子的男人将少年抵在墙上亲吻。
少年的脚尖微微踮起,手指揪着对方的衣领,而谢拾青的手掌牢牢扣着他的后腰,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
单疏白画到一半就把脸埋进膝盖,耳尖红得能滴血。
但他还是坚持完成了,甚至用金粉点缀了画面中飞舞的萤火虫——那是他心跳具象化的模样。
这是第二幅。
第三幅是最特别的一幅。
油画布上,谢拾青穿着居家服坐在沙里看文件,而小小的单疏白蜷缩在他脚边画画。
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他们身上,茶几上摆着成对的企鹅马克杯,角落里还有只打盹的布偶猫。
单疏白画得很慢,每一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憧憬。
他不知道这样的未来会不会成真,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允许自己幻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有一天,他也能有资格,站在谢拾青的光里。
当最后一笔画完时,晨光已经爬上窗棂。
单疏白把三幅画仔细包好,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
等下次见面,他要鼓起勇气,把这些不敢说出口的,全部都交给谢拾青。
而此刻他并不知道,谢拾青正站在实验室拿着沈兖楚偷偷拿到单疏白的血液,分析出来的报告攥紧了拳头——
血液里含有的,是能让人产生依赖性的神经抑制剂。
他的玫瑰,正在被慢性毒杀。
单疏白在走廊拐角拦住了沈兖楚,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
他知道这里有监控,沈父沈母随时可能从手机里看到这一幕——但他必须赌一把。
“表哥……”他声音轻得像猫叫,从怀里小心地捧出牛皮纸包裹的画框,“能不能……”
沈兖楚条件反射地皱眉,余光扫过墙角闪烁的红点。
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冷笑,应该把画摔在地上再踩两脚,最好再骂几句不知好歹的东西。
可单疏白仰着脸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淋湿的玻璃珠。
那目光让他想起十年前——小不点单疏白偷偷把省下的草莓蛋糕塞给他,说表哥学习辛苦。
“烦死了!”沈兖楚突然抢过画框,故意用监控能收听的音量骂道,“这种垃圾也敢让我送?”
画框边缘在他掌心勒出红痕。
转身时,他借着西装袖口的遮掩,轻轻捏了捏单疏白冰凉的手指。
知道是帮忙的意思后,单疏白翘了翘嘴角,目送完沈兖楚后便回到房间里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头有些昏昏沉沉,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昏睡。
门外传来沈母高跟鞋的声响,单疏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当门锁转动时,他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企鹅钥匙扣——谢拾青给的,上面还带着自己掌心的温度。
冰凉的针头刺入静脉时,单疏白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等下次见面,一定要问清楚那个吻的意义。
哪怕会害羞到爆炸,哪怕谢拾青又会用那种让他腿软的眼神笑着看他……
淡蓝色药剂在血管里扩散,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的画面是谢拾青在晨光中为他系鞋带的样子,眉目温柔得不像话。
——如果是谢拾青的话,男孩子和男孩子……应该也可以吧?
单疏白彻底失去意识。
喜欢一藏雾一请大家收藏:dududu一藏雾一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