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带他们进了东厢一间静室。屋里陈设简单,一桌两椅,墙上挂着一幅“学海无涯”的字。
“束修带来了?”周夫子问。
凌初瑶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封,双手奉上:“这是今年的束修,另有一份敬师礼,请夫子笑纳。”
周夫子接过,入手沉甸。他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微挑——束修是足额的六两银子,敬师礼是两封上好的龙井茶,还有一方不错的端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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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礼,厚了。
寻常农家送孩子入学,能凑足束修就不错了。敬师礼顶多是些土产,茶叶和端砚,不是普通人家舍得送的。
他不由多看了凌初瑶一眼。
这女子,不简单。不只是“耕绩乡人”的名头,这份待人接物的周到,和对教育的重视,就不像寻常农妇。
“张远志。”周夫子收起红封,语气和缓了些,“学堂规矩,卯时晨读,辰时讲经,午时歇息一个时辰,未时习字算学,申时温书。十日一休,可回家。你可能遵守?”
“能!”张远志大声应道。
“好。”周夫子从桌上取过一本《千字文》,“今日起,你先从这本学起。每日须练大字五十,背熟一段。三日后我来检查。”
“是。”
凌初瑶适时开口:“夫子,远志初来,许多规矩不懂,劳您多费心。这孩子肯吃苦,也爱学,只是家中无人教导,底子薄些。”
周夫子点头:“勤能补拙。只要他肯用心,老夫自当尽心。”
正事谈完,凌初瑶让张远志去安置行李。
宿处是六人一间的大通铺。张远志的铺位靠窗,光线好。同屋已有两个学子,一个胖乎乎的正啃馒头,一个瘦高的在整理书箱,见新来的,都好奇地打量。
凌初瑶帮弟弟铺好被褥,又把书箱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好:笔墨纸砚放在小案上,换洗衣裳叠好放在床头,干粮和水囊放在顺手的地方。
“姐,我自己来就行。”张远志小声说。
“最后一次。”凌初瑶笑笑,又从怀里掏出个小荷包,塞进他枕头底下,“这里是五百文零用钱。该花的花,别省着。但也不许乱花,更不许学人赌钱吃酒,记住了?”
“记住了。”
“每十日休沐,我让家里人来接你。若是想家,或是有什么事,就托门房指个信去锦绣阁,孙娘子会转告我。”
“嗯。”
安置妥当,该走了。
凌初瑶站在宿处门口,看着弟弟。少年穿着新衣裳,站在陌生的屋子里,眼圈有点红,但努力忍着。
她上前一步,替他理了理衣领。
“远志。”
“姐。”
“这条路,是姐给你选的。”凌初瑶看着他,声音很轻,但很清晰,“但走不走得出来,走多远,得靠你自己。”
张远志重重点头。
“学堂里,不光学知识,也学做人。敬师长,友同窗,守本分,知进退。”她顿了顿,“但若是有人欺你辱你,也不必一味忍让。你有姐,有爹娘,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我懂。”
凌初瑶从袖中取出最后一样东西——一本手抄的《算术启蒙》,是她自己默写整理的。
“这个你收着。学堂里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在旧书摊淘的。”
张远志接过书,翻开一看,里面是整齐的楷书,内容却比学堂教的算术深了不少。他眼睛亮起来:“姐,这书……”
“自己悄悄看,别张扬。”凌初瑶拍拍他的肩,“好好学。姐等着你,将来有出息,给爹娘挣个诰命,给自己挣个前程。”
说完,她转身走了。
没再回头。
张远志抱着那本书,追到门口,看着姐姐的背影穿过院子,消失在学堂大门外。晨光洒在青石路上,那背影挺直,坚定。
讲堂里的读书声又响起来,是《劝学篇》:“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书。
转身回屋,把书小心翼翼收进书箱最底层。然后坐到案前,摊开《千字文》,拿起笔,蘸了墨。
笔尖落在纸上,有些抖。但很快,稳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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