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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8页)

“陈阁老叮嘱微臣,要劝谏殿下无论如何切勿急躁,当下静心养病、保重贵体才是最要紧的。”

晏朝搁下茶盏,气息微缓,颔首道:“本宫还不至于冲动。”又问:“任侍郎一行人已经回京,川南叛乱的案子想必也该结了,可知道三司进展到哪一步了?”

“已经定了罪,为首的余处沣、佘宁、沈岳等人判了斩监候,其余人也都各自重判。臣听黄御史说,锦衣卫曾密审过罪犯,似乎牵扯到李阁老,但未见有供状呈给刑部都察院。”

看来,供状的内容只有皇帝知道了。

晏朝目光掠过案上拆开的密信,望一眼窗外,蓦然感慨:“端敏皇贵妃薨逝,近来仿佛连气候都格外悲凉。霜降将至,今年这个秋季,只怕血腥味要更浓重了。”

第80章风满东楼(六)“唯有最后替信王殊死……

昭俭宫徐选侍中毒一事,终于有了结果。小九呈上来的供状密密麻麻记得详细,他回禀得也清楚,足见是花了心思的。

“你查得很仔细。不过,这个叫高粱的内侍既然能招出这么多,怎偏偏死也不说幕后主使?”

小九把头低下去:“奴婢审问过,但他不肯开口——是奴婢无用,连个人也看不住,还没审清楚,就叫他自尽了,殿下恕罪!”

晏朝睇他良久,口吻淡漠:“他敢在东宫下毒,自尽算是便宜他了。至于幕后主使,不必审也知道是谁。你也尽力了,起来罢。”

小九如释重负谢过恩,又义愤填膺地说:“高粱这样的小奴婢,听说从前手脚就不干净,亏得梁公公饶过他。却不想他竟心怀不轨,在东宫也敢用砒霜要谋害殿下,实在死有余辜!好在殿下没事。徐选侍更是无辜,险些丢了性命——”

晏朝截过话,问:“徐氏现下如何?”

“回殿下,已解了毒,并无性命之忧。”

“查出来的结果,她知道了么?”

小九回得滴水不漏:“事关殿下安危,奴婢不敢做主,查清楚就只先回禀了殿下,不曾告诉他人。”

晏朝点一点头:“不枉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知道谨慎。”

待小九退下,梁禄才奉茶进来,依晏朝的示意阅过供状,沉默半晌,皱着眉迟疑道:“奴婢也恰好有一事要禀殿下。内侍高粱并非自尽,那尸首的脖子上好深一道勒痕,嘴里也塞满了炭,分明是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他开口。”

晏朝看他一眼:“上回叫你去审,只把他放了回去。却没想到机会来得倒快,引出洞的这条蛇,也着实令人意外。”

“小九那孩子——”梁禄喉头一梗,按捺下一丝不忍,改口叹道,“他跟着殿下也快十年了,竟然如此糊涂……”

见晏朝不语,便又试探着问:“殿下,要奴婢去查么?”

“暂时不必,”晏朝摇头,掩去眸中的失望之色,慢慢收起那些供状,“派人盯着就是了。告诉段绶一声,让宫外也留意着。兴许以后还有用处。”

下半晌,晏朝就去了趟昭俭宫。

这大约是她第一次踏足徐氏的宫院。偌大一座宫院,目之所及空荡且冷清,一入秋更是萧瑟。唯见廊前的花坛里植有几簇金丝皇菊,眼下正开得明艳蓬勃。

太子驾临得突然,疏萤尚未缓过神出门迎拜,太子已经掀帘进门。她正在习字,慌忙搁了笔行礼参见。

“不必多礼,”晏朝叫她坐下,略扫一眼案上厚厚的一叠字,问:“身子好了么?在写什么?”

疏萤一如既往地拘谨,答道:“谢殿下关心,妾没有大碍。在写——闲来无事,抄些经文。”

晏朝追问:“什么经?”

“妾不识字,只晓得是祈福的。”见太子要看,疏萤只得取来奉上,垂下眼,咬一咬唇道,“字不能入眼,殿下——”

晏朝只看一眼,便心下了然,凝眉道:“涅槃经。给娘娘抄的?”

疏萤的面色倏地一白。下意识否认:“不——”

晏朝却不理她辩解,语气仍是淡淡:“这些,我会带出宫烧了。以后不许再抄。”顿了顿,语气稍和缓些:“你不是学过些诗文吗?抄些诗罢。或是抄别的东西——别的经文也可。”

疏萤惶惑抬头,须臾间双眸即噙了盈盈泪意,轻轻问:“殿下也是念着娘娘的,对吗?不许人提只是迫不得已,对吗?”

说对也不是,说不对也不是。

晏朝心知自己与徐疏萤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深厚到可以讲真话的地步,但此时却没必要编个谎话,去搪塞她的纯善无辜。更何况,无论如何,至少这姑娘近些年的命运都系在东宫。

是以,她犹疑着,终是不置可否。

但这片时的沉默,使得徐疏萤百感交集。连日来的悲痛与压抑涌上心头,她重重吁出一口气,肩膀一颤,顿时周身发软,垂下眼,已泪如泉涌。

疏萤脸上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仓皇间以手遮面,但泪水仍然从指缝溢出去。

于是再撑不住,索性把头埋在臂弯间,自顾自地痛哭起来。

晏朝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愣住。她站起身,一步便走到她身边,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直到呜咽声惊动了外头的宫人,疏萤贴身的宫女战战兢兢要进来,晏朝瞧见,却鬼使神差把人挡了回去:“出去。”

疏萤哭得天昏地暗,竟忘了房中还有太子,更听不见旁的动静。此刻满腔委屈无助,又思及这世上唯一能了解安慰自己这满心苦闷的宁妃娘娘,竟也凄惨离世,更如剜心一般!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宁妃单薄而宽容的怀抱。只有宁妃才肯接纳她。她凄凄地强笑一声,任由那人揽着,安心地埋头抵在她有些冰凉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哀泣。

晏朝并未打扰她,纹丝不动地坐着。

她也想到宁妃,继而想起温惠皇后。她已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无所顾忌地大哭是什么时候,温惠皇后又是否曾怜爱地对她张开怀抱。可是皇帝是如何待温惠皇后的呢?信王又是如何待王妃的呢?

而眼下,根本什么也不算,也必须什么也不算。疏萤什么都不知道,但晏朝自己心如明镜。

她瞥一眼哭声渐弱的疏萤,收回要拍醒她的手。疏萤抽噎着正抬头,泪眼朦胧地惊慌退避。晏朝捉住她的手臂,稳稳将她扶正坐下。

为缓解尴尬,终究晏朝先开口:“哭出来也好,不必紧张。”本是想来问她一些事,看眼下的境况也问不出什么了,她轻叹一声,只说一句:“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息,若有不适,及时请太医。”

语毕转身即要走。

“殿下!”疏萤忽然出声拦住她,嗓音微哑,稍带点哭腔:“妾有事求您。”

晏朝回头,见她已直直跪下,不由道:“有话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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