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用它们,不是僭越,而是物归原主般的自然。
我们是这座孤岛上仅有的三个活人。
可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我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们是岛的主人,而我,是被困在岛上的囚徒。
直至有天夜晚在屋顶上。
我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你和三郎君……”
我鼓起勇气,把话说完:“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他转过头看我。
“对。”他惜字如金。
“好到什么程度?”
我追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这个问题,或许会为我招来杀身之祸。
他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问话的意图。
半晌,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那两个字像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响。
他说:“家人。”
家人。
这个词何其温暖,又何其讽刺。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在一个仆人可以随意被打杀的时代,他一个护卫,一个杀手,竟敢用“家人”这个词来形容他与主人的关系。
这是大逆不道的僭越,足以让他死上一百次。
可是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雁回的话,像一根最尖锐的刺,扎进了我心里。
它让我清醒地看到了自己卑微的处境。
就在昨天,三郎君看我侍立在旁,神色疲惫,便随手将案上的一碟桂花糕推到我面前,温和地说:“尝尝吧,厨房新做的。”
那桂花糕做得极为精致,晶莹剔透,散着甜腻的香气。
三郎君经常让厨房做糕点。
我知道,最终品尝这个糕点的是我。
在他的眼里,我依然只是个需要糕点的小女孩。
可是每次,我都依然谨守自己的本分。
退回那间独属于我的小屋,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能偷偷品尝那份来自主人的,带着怜悯与施舍的甜。
我虽来自有平等意识的异世。
可是在这个世界,我从未有过真正的安全感。
无论三郎君待我多友善。
我都谨记,他是能决定我生死的那个人。
所以。
雁回是“家人”,而我,是“奴婢”。
我们一同为三郎君卖命,却有着云泥之别。
然而,就在我以为自己将永远沉沦在这无尽的暗卫和杀戮中时,三郎君却给了我一线不一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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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教我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