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蹲下身,膝盖抵着冰冷的地面,把戒指往她掌心塞。
——指尖特意拢了拢她的爪子,让戒指稳稳套在她无名指根,又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戒指认主,除了你,谁也打不开。
里面有封信,等走到安稳地方,没人的时候再看。”
话音刚落,她忽然伸手抱住星月。
玄色的尾巴轻轻圈过来,裹住星月银白的后背。
——尾巴尖儿绕过她的腰,轻轻搭在她垂着的爪子上,像给了个软乎乎的、无声的拥抱。
这拥抱很轻,掌柜的下巴轻轻抵在她顶,连呼吸都放得缓。
可温度却暖得很,像晒了一下午太阳的棉被,裹着阳光的暖、棉絮的软。
还有掌柜身上淡淡的、烤糖糕的甜香,把晨雾的寒都挡在了外头。
“走吧。”
掌柜松开手时,指尖又轻轻蹭了蹭她耳后的绒毛,掌心的温度残留在银白的毛上,暖得像留了团小火焰。
她轻轻推了推星月的后背,力道轻得很,像在哄着胆小的兽,往光亮处走。
星月攥紧了掌心的戒指。
——戒身凉,可掌心里的暖意却捂得戒指温。
眼泪终于没憋住,“吧嗒”一声砸在掌柜的手背上,接着又是一颗,连睫毛上的水光都滚了下来。
她银白的尾巴无力地垂着,尾尖儿沾了泪,湿得沉,却不敢再回头。
——怕一回头,就再也挪不开脚。
只是朝着凌尘的方向,小步小步地跑。
黑袍被她跑起来的风掀得晃,最终钻进他身后的阴影里。
银白的身影在玄色布料下若隐若现,像一团怯生生的、怕被风吹散的月光。
从大堂到门口,不过十几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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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被晨雨浸得滑,星月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回头挥一下爪子。
——小爪子举得高高的,银白的绒毛在昏暗的光里晃。
像在说“我走了”!
又像在说“我会想你”!
掌柜就站在前台边,没动,只尾巴尖儿轻轻晃着。
脸上挂着笑,朝着她摆手,直到那扇木门被凌尘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转着合页,把那抹晃着的银白、玄色的身影、还有挥着的小爪子,都隔在了门外。
门内的笑,慢慢从掌柜脸上淡了。她转身靠在前台,后背抵着冰凉的木柜,才刚直起来的腰,又软下去似的。
玄色的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尾尖儿扫过账本的边角,却没再勾起来。
眼角有颗泪珠滚下来,没等她抬手擦,就“嗒”地砸在摊开的账本上。
——墨迹被泪晕开,漫过“星月,见字如面!”那行小字,晕成一小片模糊的黑。
“再见了,我的孩子。”
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檐角滴落的雨,又像风吹过草叶的叹息。
“路上小心点,别摔着,要好好活着啊。”
门外的雨,终于落了下来。先是疏疏的几滴,砸在青石板上,接着就密了,“哗啦啦”地打在檐角、打在木门上。
星月走在最末,银白的尾巴尖儿露在黑袍外,被雨打湿,沾着水珠,沉甸甸地垂着。
可她掌心攥着的戒指暖,后背靠着的凌尘的黑袍暖,怀里揣着的、掌柜塞的糖糕也暖。
——那点藏在皮毛下、掌心里、衣襟里的暖意,任檐外的雨下得再大,也浇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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