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讲育秧,她蹲在农科站的育秧棚里示范铺松针,说“松针透气,秧根不烂”;第三天讲防治病虫害,她把李嫂用烟草水治蚜虫的事当例子,听得周边公社的农技员直点头。
陆逸尘每天傍晚都往农科站跑,有时拎着刚摘的菜,有时揣着夜校孩子的作业。
第三天来时,他手里攥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苏老师我们想你”,是狗剩领着孩子们凑的字。
苏瑶捏着纸条笑,眼角却有点湿,纸条边角沾着点稻壳,准是他从试验田直接跑过来的。
“稻子灌浆好得很,”陆逸尘帮她收拾笔记,声音里带着笑的颤,“我按你说的,早晚各浇一次水,叶尖都是挺的。夜校的孩子也乖,我教他们背‘芒种忙,麦上场’,丫蛋背得最溜。”
他往她手里塞了个热窝窝,“张婶给的,说你讲课费嗓子。”
回村时正赶上队里割麦子。
金灿灿的麦浪在风里晃,社员们挥着镰刀割得欢,赵建军他娘蹲在麦堆边捡麦穗,见了苏瑶就喊:“苏老师可算回来了!你教的选种法子真管用,俺家的麦穗比去年长半寸!”
苏瑶跟着蹲下来捡麦穗,陆逸尘帮她把散落的麦秆捆起来。
张婶举着镰刀跑过来:“农科站的王技术员说你讲得好,让你秋收后再去讲次课呢!”苏瑶捏着麦穗笑:“等秋收了再说,先把咱队的稻子收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夜里躺在炕上,苏瑶翻着农技员们抄的笔记,纸页上记满了“苏老师说”“关键处”。
陆逸尘往她肩后垫了个枕套,是他新缝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凉丝丝的正好解乏。
“其实你若想留在农科站也行,”他突然开口,指尖划着她笔记上的字,“我跟你去,在附近租块地种稻,也能编竹筐卖。”
苏瑶往他怀里钻了钻,听着他稳当的心跳:“不去。咱试验田的稻子还等着丰收呢。”
她摸了摸他手背上的新茧,是这几日又编竹筐又管田磨的,“再说我走了,谁教张婶她们辨稻瘟病?谁给夜校的孩子改作业?”
陆逸尘把她搂得紧了些:“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想讲课就去讲,想守着试验田就守着,我都支持。”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怕惊着窗外的虫鸣,“我娘以前总说,男人得让媳妇做喜欢的事,日子才甜。你喜欢琢磨稻种,喜欢教孩子,我就帮你搭把手,多好。”
灶膛里的余烬还亮着,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
苏瑶想起他编的防虫竹篮,想起他替她背的农技手册,想起他蹲在试验田边替她记的灌浆笔记,原来他的支持从不是空话说,是落在实处的疼惜,是不管她做啥决定,都愿意站在旁边搭把手的笃定。
第二日苏瑶去试验田,见陆逸尘正往稻埂边插竹竿,竹竿上绑着彩线。
“怕鸟来啄稻粒,”他见她愣着,红了耳尖解释,“李嫂说彩线晃着,鸟就不敢落了。”苏瑶捏着彩线笑,风一吹,彩线在稻穗间晃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她知道,往后或许还会有别的事让她拿主意,是去农科站,还是守着试验田;是多去讲几次课,还是专心教夜校的孩子。
可不管她咋选都不怕,因为她知道陆逸尘会站在那儿,像棵结实的树,替她挡着风,护着她想做的事,把日子过得像这灌浆的稻穗,饱满又甜,踏实得很。
麦场上的脱粒机轰隆隆响起来时,苏瑶和陆逸尘蹲在稻埂边看灌浆的稻子。
风带着麦香和稻花香飘过来,暖得人心里涨。她往他手里塞了颗刚炒的麦粒,甜意漫开时笑了,有他这样支持着,不管做啥决定,都是对的。
喜欢岁月长歌,情定时光请大家收藏:dududu岁月长歌,情定时光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