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晓沉声道,“是你杀了贺伯伯?”
“安平郡主是怎么现我不是贺展渊的?”
凤清晓没接这句话,“你是贺展苍。”
她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我是贺展苍。”
凤清晓问,“从寒雪关到京城这一路,你为何不逃?”
贺展苍反问,“我逃得了吗?”
他惨然一笑,“从郡主让我做为军医随赤羽卫回京的那刻起,我就逃不了了,不是吗?”
“是!”
凤清晓曾听父亲说过,贺伯伯有个双生兄弟,少年时,因为老家闹水灾失散了。
贺伯伯找过,可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他一度以为,自己仅剩的亲人也没了。
唯一能分辨兄弟俩的就是小指上的黑痣。
哥哥有,弟弟没有。
凤清晓问,“为什么?”
贺展苍的双眼被嫉妒所填满,“他与我乃双生兄弟,凭什么他能在凤家军中做个让人敬仰的军医,而我却只能在暗无天日的阴沟里苟延残喘?”
凤清晓虽然不了解他的过往,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杀害自己兄长的理由。
“你知道贺伯伯一直在找你吗?你知道他有多惦记你吗?”
贺展苍眼中的嫉妒之色褪了下去,被悔恨所填满,“我知道,我知道……”
说着说着,他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等他哭够了,凤清晓问,“你后悔了?”
贺展苍哽着嗓子,“人都死了,后悔有什么用?”
“你的医术从何而来?”
贺展苍缓了口气,“自从与兄长失散后,我就被人牙子卖来卖去,曾被一家医馆买了去做杂活。”
凤清晓听出了不对劲,贺展苍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只是做杂活儿吗?”
“不,那个老东西拿我做药人。”
秦书钰没想到,“药人?”
药谷也有药人,不过都是些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
“那时你多大?”
贺展苍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年头太久了,大概十八九岁吧。”
“做了几年药人?”
“五六年?还是七八年?那时我浑浑噩噩的,记不太清。”
“后来呢?”
贺展苍的眼底划过一股狠意,“后来我实在熬不了了,趁着那个老家伙给我送饭的时候,用绑着我的铁链把人勒死了,然后一把大火烧了医馆。”
后面的日子不用他说,凤清晓和秦书钰也能想到。
一个贱籍之人,没人会同情他,他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