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开鹏住的是座一进的小院。
今日他休沐,正在家中督促十岁的儿子读书。
突然,“咣咣咣”的砸门声响起,他心下一突。
终于还是来了吗?
他打开院门,见是窦秉正,揖了一礼,“下官见过窦大人。”
窦秉正带着衙役走进院中,于开鹏弓着腰跟在一旁。
不等京兆府的官差有所行动,他率先开口,“妻儿都在家中,还请各位官爷动作轻点。”
窦秉正挑了挑眉,“这是知道我们干什么来了?”
于开鹏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像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见。
“连礼部侍郎和工部侍郎都栽了,何况是下官一个小小的兵部郎中。”
“大人稍等。”于开鹏说完进了东厢房,等他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大人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窦秉正打开看了看,见是一个账本和几封密信。
他重新包好,揣入怀中,“搜,还是要搜的。”
“大人请便……”
于开鹏把强装镇定的妻儿叫了出来,衙役们开始逐间搜查。
窦秉正问,“娘俩这么镇定,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于开鹏如实回答,“下官只是说自己做了错事连累了他们母子,下官死后让他们母子好好过日子。”
“嗯……”
搜查结束,窦秉正带着衙役押上于开鹏回衙门去了。
离开前,于开鹏对自己儿子说:“往后父亲不在身边,要好好孝顺娘亲,不要学父亲,父亲不是个好人。”
“儿子知道了。”
母子两个泪眼汪汪地看着于开鹏被官差带走了。
京兆府大牢。
于开鹏一撩衣袍跪了下来,“罪臣愿做人证,求大人免了她们母子的流刑?”
窦秉正说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至于结果,本官无法保证。”
妻儿能有一线生机,于开鹏已经知足了,“多谢大人成全。”
“嗯,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是。”
窦秉正唤了声,“花多财。”
花多财就在一旁候着,“大人有何吩咐?”
“今夜好好给本官审,务必让他把该吐的都吐出来。”
“是,大人。”
窦秉正离开了。
花多财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今夜,于大人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
一开始,于开鹏有些不明白,自己不是把罪证都交出去了吗?
怎么还要审?
转瞬的工夫,他就想明白了,这是做戏给外人看的。
至于窦秉正出于何种目的,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公差大哥,我皮糙肉厚,您尽管招呼。”
“那就对不住了。”
牢房中,于开鹏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当年,他就不应该生了贪念替阮沛川卖命,如今后悔也晚了。
于开鹏被抓,阮沛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下了衙直接去了蒋府找蒋弘岩。
屋中,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万一于开鹏受不了刑讯把你我都供出来,这可不是你我两条命可以了事的。”
蒋弘岩也愁,自己被温松年一顿暴揍,至今都好不了。
“你急什么?咱们的前头有廖振业,再不济还有郁家和三皇子,他们比咱们着急。”
阮沛川也想到了,可他怕呀……
“要是凤清晓能早两年回京,咱们也不至于搭上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