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陈风捏着那封信,觉得手有点烫。
“一副画。”
萧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最肥的肘子皮放到薛莹莹碗里。
薛莹莹一口肉差点噎住,端起茶水猛灌两口:“你这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这画一旦送过去,我会让人大肆宣扬,说这是大梁为了表彰忠义王特意赐下的丹书铁券。”
萧炎笑了笑,“你说,呼延烈要是听说了,会不会派人去精绝国讨个说法?”
完颜左洛要是想活命,除了带着全部家当滚进京城寻求庇护,别无他路。
“行了,别愣着。”萧炎摆摆手,“把信送出去。顺便告诉户部尚书,别哭了,过几天就有大户来给他填窟窿。”
陈风领命而去。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薛莹莹啃完最后一口肘子,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她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吧作响。
“吃饱了?”
萧炎递过一杯消食的山楂茶。
“饱了。”薛莹莹接过茶盏,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浮沉的果肉,“刚才在养心殿,那老皇帝看我的眼神不对。”
萧炎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那是怕死。”
“不光是怕死。”薛莹莹抬头,目光直直撞进萧炎眼里,“那是看见唐僧肉的眼神。他想长生,想把我的血抽干了炼药。”
她从小在狼群长大,对这种贪婪的视线最是敏感。
那种眼神,和荒漠里饿了半个月的秃鹫盯着腐肉没什么两样。
萧炎沉默片刻,伸手把她散落的一缕鬓别到耳后:
“只要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哪怕是他。”
“我知道。”薛莹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他脉搏上轻轻摩挲,“我就是提醒你,那老头子心眼比筛子还多。”
“赵家倒了,他现在手里没人,肯定会想办法制衡你。我是最好的软肋。”
“软肋?”萧炎嗤笑一声,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力道有些重,“那是他们想错了。你不是软肋,是我的逆鳞。”
“谁碰,谁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王公公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喘息,“皇上宣您去御书房议事。”
萧炎和薛莹莹对视一眼。
“来得倒是快。”萧炎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你在东宫歇着,我去去就来。”
“带上这个。”薛莹莹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要是那老头子给你赐茶赐酒,先倒一点进去。若是变黑了,就泼他脸上。”
萧炎接住瓷瓶,眼底划过一丝暖意:“好。”
御书房内,药味比养心殿淡了些,却多了一股沉闷的龙涎香。
皇帝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手里拿着一份奏折,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病中锐利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