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陈浩南、山鸡、大天二、包皮四人随着稀稀拉拉的人流走下舷梯,脚步沉重,与周围匆忙的旅客格格不同。
他们是从新澳逃回来的。
少了焦皮。
陈浩南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领口微敞,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阴郁。
山鸡跟在他侧后方,眼神复杂,时不时瞥一眼陈浩南,又迅移开。
大天二低着头,双手插在兜里,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不见。
包皮则红肿着眼睛,脸上泪痕未干,时不时吸一下鼻子,焦皮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也压在每个人的心上。
山鸡的心情尤为复杂。
兄弟折损的悲痛之外,还掺杂着对可恩的失望和对陈浩南难以言说的怨怼。
虽然他知道陈浩南和可恩之间或许并不是有心的,但事实已经生。
那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浩南背影,咬了咬牙,心中去意更加坚定。
台岛,或许是一个能让他暂时逃离这一切的地方。
投奔老表吧
刚踏上香港的土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几个大佬b的小弟迎了上来。
“南哥,鸡哥,b哥让我们来接你们,直接去总堂。”来人的语气恭敬但带着不容置疑。
陈浩南点了点头,没多问,只是沉声说:“知道了。”
这次任务失败,去总糖肯定是问责。
山鸡却突然开口:“我不去了,帮我跟b哥说一声,我有点事。”
陈浩南猛地转头看向山鸡,眼神锐利:“山鸡,现在是什么时候?”
山鸡避开他的目光,语气生硬:“我的事,不用你管,走了。”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丝毫犹豫。
“山鸡!”大天二喊了一声,但山鸡没有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码头的人流中。
陈浩南看着山鸡消失的方向,拳头悄然握紧,指节白。
兄弟情义,在接连的打击下,似乎正变得支离破碎。
他深吸一口气,对来接的人说:“我们走。”
车子驶向洪兴总堂,车内分外压抑。
没人说话,只有包皮偶尔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陈浩南望着窗外飞倒退的街景,新澳之行的失败、焦皮的死、山鸡的离去,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他心里。
他知道,总堂的这次大会,绝不会轻松。
洪兴总堂,忠义堂。
时间尚早,但堂内已是人影绰绰。
大厅宽敞而肃穆,透着老牌社团的底蕴。
一张厚重的长条形红木会议桌摆在中央,油光锃亮,能映出人影。
大厅一侧的墙上,整齐悬挂着一排排相框,里面是洪兴历代龙头和各位堂主的黑白或彩色合照,记录着这个社团的风雨历程。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段血雨腥风的故事。
会议桌主座的后方,是一座庄重的神龛。
神龛前,一对粗大的红色蜡烛已然点燃,烛火跳跃,映照着神龛内一尊威严的关公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