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屿青不以为意绕回厨房,哗哗的水流声重啓。
姜釉白虽然不太理解他的行为,但这些年,她从于栀等人的耳边风中也不难知道,常屿青的成绩并不差,甚至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既然一个人可以保证他的行为,不对他的成绩産生影响,那去不去又有什麽关系呢?
姜釉白不是唯成绩论,尤其像常屿青这种人,并不需要成绩去改变什麽,他似乎很清楚他在做什麽,想做什麽。
“常屿青,你毕业後什麽打算?”
常屿青笑吟吟擡起头:“大概率会继续攻读。”
姜釉白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已经拿到了保研资格。
“本校?”
“不是。”
“你准备考其他学校?”
“差不多。”常屿青这次显然不打算多透露一些信息,姜釉白虽心生好奇,却也没有继续追问,等到吃完饭,常屿青才解下身上的围裙,绕到她身前。
“要回学校吗?”
回去吗?
一想到那些传言,姜釉白就有点抵触心理。
然不等她作答,他又追问道:“姜釉白,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逃过课?”
姜釉白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体育课的几次请假外,她的大学生涯里真的没有错过一堂课:“体育课的请假算吗?”
“那肯定不算啊。”
他像是已经下定决心,拉着她就往外走:“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算哪门子大学生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任凭姜釉白怎麽追问,常屿青都将话题转到一边,直到计程车在植物园停下,她这才知道他的目的地。
“来植物园干什麽?”
“赏花。”
常屿青说赏花就真的拉着她赏了一上午的花,本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在各种奇珍异草的脉络舒展,慢慢被捋平。到後来,姜釉白的大脑里就真的只剩下一些花花草草。
“你应该很喜欢植物吧。”常屿青对着在一株绿色水仙前,观摩了十分钟的姜釉白说道。
“嗯,蛮喜欢的。”
姜釉白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舍得从中挪开。
其实她很喜欢花花草草,尤其喜欢看它们破土丶开花的瞬间,让她总有种莫名新生的感觉。
在那片仅属于她的狭窄沙发旁,老姜曾给她留了块近半米的角落,她就在那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盆栽。每当小盆栽养到一定程度,快要栽不下的时候,她就拎着小铲,将它们转移到社区荒废的空地去。
起初她也担心她回家的频率低,那些花花草草养得偏僻,估计很难成活,但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无意发现了她的‘世外桃源’,她每次去的时候,土壤都是湿润的。
有了好心人的协助,姜釉白敢于栽种的品类就越来越来丰富,一连几年,那块荒地都快成了花圃。只是後来荒地被重建,她和好心人的心血就全部淹没在钢筋水泥中。
至于再後来,老姜离世,她第一次进卧室收拾东西时,才发现那把破旧的喷洒壶。
可老姜生前,明明每次都吵嚷着麻烦……
姜釉白回过神,轻叹了口气:“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一直想报考植物学。”
“那为什麽没考,因为分数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