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是什么意思,不许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喜欢谁?”
“你。”
“我是谁?”
江止停下脚步。
前方,一个庙宇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江止微微侧头,看了看背上的人。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让平时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
“云真。”
“在!”云真响亮地应了一声,声音格外清脆。
“喜欢你。”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云真突然问:“刚才那个选择题,如果不是猪蹄,是我和别人掉进河里,你选谁?”
江止看着他,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像是某种专注的捕猎者锁定了它的猎物,又像是守财奴盯着他的金元宝。
“没有别人。”
江止说。
“只有你。”
云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害羞,比如“二师兄你真有眼光”或者“那是自然”,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傻乎乎地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又走了一会,江止背着他走进了那个破庙。
破庙里只有半尊没脑袋的佛像,和一地干草。那佛像盘着腿,虽然没了头,但还是端坐着,看起来格外诡异。
云真盯着那尊佛像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二师兄,你说这佛像是怎么掉脑袋的?是被人砍掉的,还是自己掉的?”
“不知道。”
“我觉得应该是看破红尘了,主动把脑袋摘掉的。”云真一本正经地分析,“你想啊,当佛多累啊,天天被人烧香磕头,还得保佑这个保佑那个,烦都烦死了,脑袋一掉,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江止把云真放在干草堆上,自己坐在一旁。
“那个……”云真挠了挠头,感觉有点奇怪,怪得让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虽然现在气氛很好,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什么?”
“我饿了,那条鱼根本不顶饱。”
“……”
江止闭上眼,“睡觉。”
“哦。”云真乖乖应下,但他不老实,像只虫子一样往江止身边拱了拱,直到拱到江止怀里才停下来。
夜深了,风吹过破庙的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听起来就像是鬼在哭。云真打了个哆嗦,又往江止身上贴了贴。
云真并没有睡着,他感觉江止也没睡。两个人就这么靠着,听着风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江止看过来的目光。
不知是谁先动的,距离越来越近,云真感觉江止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有点热。
江止的脸在他眼前放大,那种压迫感又来了,但这次不让人害怕,反而让人心跳加速。
就在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云真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做好了献出初吻的准备。
“猫和鸟是不能同养的!这是常识,你懂不懂!”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迅速分开,动作整齐划一。
只见师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那架势活像是来捉奸的。她一眼就看见了衣衫不整的云真,二话不说冲过来,一把将他从江止身上拉起来,护在身后。
“真真别怕!师姐来了!”
师父慢悠悠地从门口走出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个……为师也是刚到,拦不住嘛。”
云真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欲哭无泪。
此时此刻,他只想对那尊没脑袋的佛像说一句:大师,我也想出家——
作者有话说:早期人类训练人机影像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