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手持武器的男人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就跳出来对着两人开打。他们下了死手,如果不是沈明松身手敏捷,给陆年挡了几次让他先跑,陆年可能都活不过昨晚。
直到警笛响起他们匆匆逃走,两人才逃过这次,但沈明松受伤严重,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醒。
陆良眉头松了下来,看昏迷中的沈明松和善了一点,走出病房和门外的下属嘱咐这件事一定要严查到底。
他在医院等了一会,等到了宋尔雅和明珠两人。她推着轮椅赶来了,额头都急出了细汗,微微喘着。
陆年出到走廊后,又和他们解释了一遍。陆良只扫了明珠残缺的双腿一下,目光移开,郑重和她承诺一定会找到行凶者:“医药费我已经交了,之后的一切费用也该由我家负责。”
宋尔雅没时间听陆良说下去,她率先进病房看人。
以前看古惑仔电影,里面那些混混打架都是真刀实枪的,一人一把大砍刀,对法律没有敬畏之心,也不要命的,她一想到昨晚沈明松在面对什么就心惊。
沈明松紧闭双眼,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住血了,可他唇色发白,头上那圈纱布骇人。
带血的衣服下隐隐可见缠绕的绷带,他的伤比看到的还要多,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从前躺病床的人是她,如今身份换过来了,她觉得无论多强大的人往这一躺,也会变得孱弱。
“医生说了松哥没有生命危险。”陆年在身后说,他愧疚得不敢去面对跟进来的明珠,只和宋尔雅说话。
宋尔雅去找来毛巾用热水浸湿,小心翼翼给沈明松擦拭掉脸上血渍,有些都结成黑红的一块了,擦到身体的时候明珠说让她来吧。
明珠很不方便,陆年又只有一只手能活动,简单给清理后又换上了新衣服,宋尔雅出去找了医生了解大概情况后回来安慰明珠。
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内脏。
沈明松大概中午才醒来了,也是骨头硬,状态不算差,意识清晰。
他一睁眼就看见凑近的脸蛋,宋尔雅趴在床边,用手支着下巴看他。
那么近的距离能很清晰看见她脑袋边缘被阳光滤色过的碎发,和浅浅琉璃色瞳孔。
他慌张地移开视线,浑身疼得紧,坐不起身子来。
明珠原本还能忍住,可看儿子一醒过来眼泪就直掉,忙伸手抚摸他没伤的肩膀,小声抽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妈,咳……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以前都是些小打小闹,这还是沈明松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躺着说句话都咳嗽好几次。
明珠用手帕抹着泪,克制住自己情绪,还是很伤心:“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这是要人命来了。”
沈明松摇头,陆年也不清楚,他羞愧难当的说:“阿姨,我爸爸会查清楚,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陆良在警局职位不低,他亲自盯上的案件,底下的人不敢怠慢敷衍。
四个人里就宋尔雅能跑能跳,她在医院门口买了几份午饭回来。
沈明松双手都抬不起来,宋尔雅扶他起来靠在身后枕头上,午饭装在白色泡沫盒子里,配着一双粘在一起的劣质筷子,她拆开就要喂他吃饭。
他偏过头,没张嘴。
宋尔雅先是迷惑,后才明白了几分,一直凝重的小脸才有点笑意:“哥哥,你别害羞呀。”
沈明松一激动就咳嗽,闷在胸腔里震动,明珠收住眼泪拿过盒饭说:“我来吧。”
明珠这一喂,沈明松倒是张嘴吃了。
陆年吊着胳膊眼巴巴地望:“妹妹,你倒是来理一理我呀。”
宋尔雅还没起身,沈明松刀子似的眼神先飞过去:“自己吃。”
陆年被瞪了心里委屈,他没想要被人喂,就是单手掰不开筷子。
他可怜巴巴地用牙齿咬开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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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知晓自己帮不到什么忙,可能还会增加负担,之后就宋尔雅一人带着饭来。
陆良找了个四十多岁的男护工照顾两人,与其被护工一口一口喂,还不如让她来。沈明松别扭了没多久,终于还是吃下宋尔雅喂过来的食物。
也没一个星期功夫,他都能坐起来自己吃饭了。
宋尔雅诧异去拉他衣摆想看看他后背的伤,沈明松霍然抬手推开,凶巴巴地:“你一个大姑娘了,怎么总随便对男人动手动脚。”
宋尔雅:“你又不是男人。”
“哈哈哈。”陆年在旁边笑出声来。
沈明松脸色都黑成煤渣。
“我的意思是,哥哥你不是别男人。”宋尔雅赶紧纠正自己的错误表达。
“闭嘴!”沈明松训斥她。
宋尔雅耸肩,说自己不看了还不行吗。
说是来照顾他,其实大多数活也是护工在干,宋尔雅就在旁边说说话,沈明松有一搭没一搭的。
好在陆年和她一样待不住片刻,拿了上个病人留下的飞行棋玩了起来。
宋尔雅对陆年也不陌生,他是沈明松至交朋友,是位军人,还说过要认宋尔雅当干女儿来着,不过明松叔叔不让。
而年轻的陆年一副憨态,看起来傻乎乎的。
“你怎么这么狡猾。”大冬天里陆年汗流浃背,没想??x?就玩个飞行棋,都能被一小姑娘虐,把把输,他憋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