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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熠睁开眼,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只乌鸦落在头顶的电线杆上凄凉地叫着,街上一片狼藉,却没有其他任何响动。
他感觉到身下热乎乎的体温,一低头,脸正对着乔纾的侧脸,近到他再往下几毫米就吧唧一口亲上了。
“啊!”他大叫一身猛地直起身子,后脑勺直接撞在门框上侧扶手上。
他捂着后脑勺吸了口凉气,这两声动静把乔纾也吵醒了。
昨天释放了太多向导素,他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他揉了揉眼,从座位上爬起来,被荣熠压了一晚上浑身酸疼。
“熠哥,早啊。”乔纾有气无力地说。
“早”荣熠仔细看看乔纾,没有大碍,他又摸摸自己,咧了一下嘴。
伤口还在疼,他掀开衣服看到自己身上缠着干净的纱布,血迹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是你做的吗?”他放下衣服问。
“嗯,”乔纾点点头,“车上有医疗箱,我就给你包了一下。”
荣熠的记忆截止到爆炸,他扫视着这辆车,他们在车后座,很宽敞,这是辆越野车,前面玻璃上还有个子弹孔,显然就是郑哥那辆车。
“那郑哥呢?”
“郑哥被丧尸咬死了,”乔纾说话间显得有些后怕,“爆炸声音太大了,没过一会儿丧尸就过来把他围住,他子弹打完就被咬死了。”
乔纾说完从车座下面拉出一个皮包,把包打开仰起脸递给荣熠:“我把这些都藏起来了,他没有发现。”
荣熠接过那一包子弹,揽住乔纾的肩膀用力抱了他一下。
在他的意识里,这个拥抱是出于他对乔纾的感谢,可是他却感觉到乔纾用双臂揽住了他的背,把脸埋在了他的颈间。
“熠哥”
那种带着暧昧的撒娇让他灵魂一颤,他马上把乔纾推开,清晨,有些东西出现反应不是他内心肮脏只是因为生理现象,乔纾这么再抱下去他就真的要肮脏了。
乔纾被他一推愣了一下,双手还举在半空,有些无措地问:“你怎么了?”
“我是想说谢谢你,帮我大忙了,你要是没有赶来我昨天晚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荣熠低下头,到处抠抠,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就只是谢谢我吗?”
荣熠觉得乔纾的声音好像有点委屈,可是他现在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为什么委屈?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哄?
为什么比打怪兽还要难?
他的手攥着裤子搓了半天,突然想到他还有个东西!
他急忙开始掏着他深深的裤兜,从里面抓出一把项链,然后又掏掏另一边裤兜,又抓出一把。
荣熠捧着两把珍珠项链递到乔纾面前:“我也分不清哪个是你的,就都拿过来了。”
他把那些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全塞进乔纾怀里:“都给你,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这样谢应该能表现他的诚意了吧?
乔纾从怀里拿起一条项链,失落地笑了一声,那双眼里看不到一点欢喜。
荣熠更急了。
“小纷,”荣熠没忍住抓住乔纾的胳膊,“你怎么了?你直接说别吓我。”
乔纾放下手里的项链,抬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瞳孔覆着一层水光,眉间微微皱了起来,连声音都带上了囔囔的鼻音。
“你昨天晚上一直抱着我,还”
乔纾没说完那句话,把头撇向一边,那一个动作让他落下了一滴泪,那滴泪落在珍珠项链上,被打碎了,荣熠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心里有什么地方也跟着一起碎了。
“我以为你也喜欢我。”
荣熠瞪大了双眼,乔纾那样撇着头,露出侧颈上一块一块红色印记,还有深深浅浅的牙印,有些甚至已经变成了伤口。
“我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根本就没有这些记忆了。
还是说他昨晚那种飘飘然的幻想,是因为他在抱着乔纾一通乱啃吗?
乔纾看着荣熠那惊慌失措又迷茫的脸,眼睛彻底暗淡了下来。
“所以我是被玩弄了对吗?”
“不是!”荣熠有史以来最快的回答,答完他脑子又乱了,他就忙对乔纾说,“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捋捋。”
乔纾没有再说话,荣熠独自一人陷入了苦恼。
乔纾低头扒扒怀里的项链,没有他那串,这些珍珠的品相看起来都很好,他的那串劣质品应该早就被梨花姐给扔了,不过他还是挑了一串大小合适的带在了脖子上。
他不露痕迹地勾起嘴角,荣熠这幅样子,确实有点好笑。
他把头抵在车窗上,静静地坐着,太阳升起来了。
“小纷。”荣熠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乔纾回过头。
荣熠微微眯了一下眼,清晨的阳光照进了车里,乔纾安静地看着他,这一切都宁静极了,好像昨天晚上他那温暖的梦,幻化成了眼前的真实光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对乔纾说:“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做了一个梦,干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我真的没有玩弄你,我很喜欢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我就想带你走,可是等我醒来再回去没找到你,后来还让我的朋友给我画了一幅你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