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天睡过一觉,也因为不习惯,不习惯床上躺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
到后半夜,时月感觉他已经睡着了,她才敢掀开一角被子,呼吸着新鲜空气,想着接下来的这一个月,要怎么演过。
她在脑海里预设了许多场景,无一不是陪在他身边演戏应对的,比如媒体采访时她该怎么演,在应酬场上她又该怎么演……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去。
这时身侧有了动静,时月刚要睡着又立马清醒了,她一动不动,假装熟睡。
男人掀开了被子,开了下灯又关了,而后换成昏暗的壁灯,过了片刻,似乎是下地了,盥洗室传来流水声。
时月闭着眼数时间,一秒又一秒,终于,卧室门被关上,她立马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
他真的走了。
时月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翻滚一圈平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手脚呈大字展开,脚尖还能碰到他那边被窝里的温热,她蹬了一脚。
就当是在踢他了。
时月捞起手机看了眼,已经七点多了,她丢开手机,闭上眼,神经放松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七点半,贺镇禹从健身房出来,进卧室衣帽间换了身西服,转到床头去拿手机时,视线忽而一顿,再度往床上看去。
两个枕头的中央睡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被子被盖成一个八字形,他掀开他这边的一角被子,果然,双手也呈一字型展开。
明明他起来时她还是缩在床边的一小坨。
敢情是一夜没睡。
是怕睡着了会怎样?
防他呢,还是防她?
贺镇禹眉尾轻挑,手指恶劣地捏住她的脸颊。
时月皱着眉头哼唧了一声。
贺镇禹这才放开手,而后转身,手指拨动手机旋转一圈塞进兜里,大步离去。
时月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屋内漆黑一片,她一时间都不知道今朝是何年了,还是房间门被敲了敲,她才醒过神,掀开被子下床。
拉开门,管家手里端着午餐站在门口,“中午好小姐,该吃午饭了。”
时月愣了一下,“哦。”
管家看了眼不远处的三楼客厅,“您看去客厅吃饭还是……”
“嗯,就去那儿吧。”
时月跟着管家去了客厅,比之一楼大厅要稍微小了一些,落地窗户正对着半山腰上的墨绿森林,风景优美。
靠近落地窗那边好像是一个小型的茶水间,有料理台,有冰箱,也有咖啡机,中岛台外是几座黑皮沙发,中央是大理石茶几上,花瓶里的玫瑰红得似火。
时月也懒得去中岛台,直接在茶几前的地毯上坐下。
管家什么话都不敢说,在茶几上放下午餐,朝着她欠了欠身,“小姐,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打我的内线电话。”
“哦。”时月想了想问,“不是说三楼不让闲杂人等上来,你怎么上来了?”
“是先生早上出门前吩咐的,说您可能需要吃午餐,让我送上来。”
时月头顶冒了个问号,什么叫她需要吃午餐?
难道早餐就不给她吃了吗?
真没天理。
她撇了下嘴,“你下去吧。”
管家再次欠身,“好的。”
时月转向午餐,不管是西多士还是咖喱排骨又或是沙嗲牛肉都是港城的特色菜,以清淡为主,不太符合她的口味。
肚子咕噜一声,到底是饿了,她可不想再像昨天一样饿肚子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时月正要把餐具收起来,申叔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小姐放着就好,我喊人来收拾。”
时月回头,诧异:“申叔?你怎么回来了?”
申叔笑着让开位置,他身后一排穿着制服的SA,各大品牌的SA都来了,手里提着超大号的纸袋。
“昨天说给您置办衣服,今天带过来给您看看。”
SA们依次在时月面前排开,每家都有宣传图册,先是D家的SA,半蹲在时月身侧,平板放在茶几上,说的是普通话:“贺太中午好,这是我们家超季春秋秀款……”
时月一家家看过去,遇到喜欢的上身试一试,合身就留下,不合身的退回去,本来时月还觉得既然是大牌的衣服,试穿过退回去不妥,但申叔和SA都说可以,那她也就不管了。
试了十多件后时月也试不动了,干脆就看合不合眼缘,喜欢留下,不喜欢连成衣都不看,直接Pass掉。
试衣试到下午三点多,申叔带着各家的SA走后,时月吃饱喝足,再次躺回床上,美滋滋地想,要是今后都是这样的美好日子,这一个月岂不是很轻松?
然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