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是祁雨涯赶来帮他收拾的烂摊子,具体怎麽解决的他已经没印象了,但那一天她从容不迫,始终笑盈盈的样子却让馀侨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馀侨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总觉得声音很熟悉,第二天他去了学生会,看见会议室里和边岫安坐在一块的人影,才突然把她和那晚上的人对上。
原来是她啊。
馀侨终于闹明白了祁雨涯是哪个部门的什麽东西了,这家夥居然是他管的那几个部门的人员,这两年他怎麽一直没注意到呢。
他发现自己不认识祁雨涯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目中无人,而是因为祁雨涯去学生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学生会的次数比他还低。
他盯上了负责学生会考勤管理的部门的副部长——赫连卿,是她一直在为祁雨涯打掩护。
一开始,他并没有插手考勤管理,只是默默观察着祁雨涯的动向。
那段时间,馀侨去学生会都勤了不少,通过长久的观察,他发现了祁雨涯的一个秘密。
那就是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边岫安。
祁雨涯很爱笑,那种笑馀侨很熟悉,因为他也经常那麽笑,别人都觉得那笑热情和温柔。
笑多了,那笑就显得虚僞了。
即使对着边岫安,她也经常露出那种虚僞的笑容。
她很忙,但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些什麽,经常掐边岫安给她的电话,转头温柔对待其他同学,抠搜的根本不给边岫安多花一分钱,还经常忘记两人的约会时间,也根本不敢在别人面前承认和边岫安的关系……
呵呵,其实这人也就那样吧,他估计和边岫安过不了多久就分了。
六个月後,看着依旧躲在会议室的角落说悄悄话的两个人,馀侨开始不理解。
于是他试着找出这个女人的一点好来。
祁雨涯脾气一直很好,他很少看到她情绪失控,她做事做的很漂亮,几乎不给人挑刺的馀地,她哄边岫安的那些漂亮话张口就来,边岫安做了那麽多蠢事她依然能忍受他,她总是在边岫安犯错误的时候用手温柔地摸着他那一头乱卷的狗毛,会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靠着边岫安的背睡觉……
馀侨逐渐觉得,虽然她没那麽好,但边岫安配不上祁雨涯。
馀侨在旁观中意识到,每次边岫安缺勤祁雨涯也不在。
该死的,他们又在哪里偷偷约会了。
可是他能做什麽呢?
他只是个旁观者。
不,他还是副会长。
那段时间,学生会事务繁杂,他正好有了借口让赫连卿加强部门考勤。
女人站在楼道中,她左手指尖夹着烟,烟从一整根燃到半根,她只点着,没有来得及抽,语气有些疲惫:“抱歉岫安,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和你见面了。”
“馀学长吗?我觉得他人蛮不错的诶。”
馀侨第一次听到她和别人谈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他想透过门的缝隙看她的表情,却根本看不清,又怕引起什麽动静,全身都僵着,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他听见她笑了一下,转身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怎麽会,他没有故意针对我的理由,最近我们部门确实有点忙。”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馀侨松了口气。
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熄了烟:“不说了,我回去开会了,明天下午见。”
馀侨回神,连忙抽身离开,在开会时看着她,他産生了一种将她抢走的满足感。
第二天,他又故技重施,让赫连卿通知部门有紧急会议,其实只是揪着前一天的会议内容重新做了一遍复读机。
那一整天他心情都不错。
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没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然而那天会议结束後,看在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的边岫安,馀侨高兴不起来了。
见到祁雨涯,边岫安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他们一起离开了,而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馀侨想不明白,为什麽他这麽幸福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两个谈恋爱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幸起来了。
馀侨开始希望祁雨涯和边岫安分手。
有一段时间,祁雨涯总是独来独往,馀侨甚至怀疑,也可以称之为幻想,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只是没有通知他。
毕竟他们交往也是秘密的,说不定也早就秘密分手了。
但当他看见广告牌後嘴唇黏在一起的两人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也再也无法躲在一边。
他走出了那片阴影,看着二人,他看见祁雨涯被惊得跌倒在地,看着边岫安眼神中的茫然。
他慢慢蹲在他俩旁边,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一起回学校吧。”